“嗤”的一声,身后一片烟雾腾腾。
待烟雾散尽,圣女和左右护法已经消失不见。
沈璇也只是瞥了一眼,就快走几步,飞身上了不远处的阁楼,直奔陆清柏而去。
后者则是面色苍白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陆兄!”
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让沈璇心惊。
她忙上前扶住他,口中忍不住埋怨道,“你那般拼命弄得两败俱伤作甚?我便是打不过他们,也是能逃的啊。”
陆清柏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你会逃?”
看沈凌杉那沸腾的战意兴奋的样子,便是被人用剑在身上捅几个窟窿,只怕也会越战越勇,跟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说不准还想着同归于尽,拉一个赚一个。
他的未尽之意不用说沈璇也能意会。
她心道,小样,还挺了解她的。
“想不到陆兄竟是我的知己,对我这般了解?”
沈璇一脸感动的抓紧了那双修长的手,“士为知己者死。为了陆兄,我便是死也值得了。”
陆清柏:……
无耻沈凌杉!脸皮比城墙还厚!
他恼恨的想要挣脱开沈璇的钳制,可刚一动,就被沈璇打横抱了起来。
陆清柏惊得不能自已,“沈凌杉!”
“别闹,”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轻佻,“你受了内伤,很严重!切莫轻易乱动。”
特么的,这陆清柏看着精瘦,怎么抱起来这么沉?
她从前在大现代的时候,随随便便单手就能拎起一个一米八五的彪形大汉!如今真是越发不中用了。
“我无碍!”
那张惨白无色的脸上染了几分羞恼的红晕,“放我下来!”
他又不是什么柔弱女子!
一个大男人让另一个大男人抱着下楼像什么样!
不远处一众人惊得眼珠子都掉了一地。
我的天爷!
那是他们冷漠无情心狠手辣孤僻自闭、连旁人走近身旁都会心生烦躁不适各种负面情绪的主子吗?
做梦!一定是做梦!
问题是他们就连做梦也不敢梦到这样的情景啊。
“我就说,主子待沈公子是不一般的。”
其中一个人喃喃自语,“还说什么不管沈公子。嘴硬心软。”
这知晓沈公子有危险,不还是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嘴硬心软?”
其余人眼神不善的盯着那人。
什么嘴硬心软?他们主子分明是嘴硬心更硬!
不对,心那玩意儿,他们主子有吗?
陆清柏和沈璇二人的耳力都极其敏锐,不远处的对话怎么能逃得过他们的耳朵?
“你别误会……”
陆清柏的耳朵都燃了起来,下意识的就解释,“我只是……”
“你只是知晓圣女为祸人间,想要为民除害,不是心中有我特意赶过来的对不对?”
沈璇抢先一步,善解人意的帮他解释。
哎,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分明就是心中有她,还不好意思承认。
“你清楚便好。”
那张脸恢复了从容淡定,语气也生疏了些许。
“知道知道。”
沈璇的脑袋一个劲的点着,偷笑道,“陆兄的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陆清柏:……
他怎么觉得她说的话有些……
沈璇先前虽然打得过瘾还占了上风,可也受了不轻的内伤。抱着陆清柏许久,也是有些吃力。
“放我下来。”
陆清柏察觉到她的气息不稳,当即挣扎起来,“我没什么大碍。”
“有本事嘴硬,有本事别吐血啊。”
沈璇白了他一眼,“五脏六腑皆被震伤,稍微动一动嘴角就溢血,还没什么大碍?陆兄,我看你全身最硬的也就你这张嘴吧?”
“我……”
“别动,”沈璇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痛意,咬牙道,“你再乱动,我就将你扔进垃圾堆里。”
陆清柏顿时哑口无言。
沈璇这才心满意足的将人搂紧,暗道,果然还是这一招最有用。
“陆兄,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必,”陆清柏直接拒绝,冷眸扫向了缩着脑袋躲在角落里偷听的那几个人,“他们会送我回去。”
沈璇懒得搭理他,直接朝着那几个人喊道,“你家主子住哪?”
“在……”
陆清柏一记冷刀子扫过去,顿时无人敢吭声。
“怕他作甚?”
沈璇干脆抽出一只手将陆清柏的脑袋给拧了过去,让他的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众人:……
我的天爷啊!沈公子真乃神人也!竟敢拧他们主子的脑袋。
好恐怖。
但主子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妈呀,这更恐怖!
“沈凌杉!”
冷声里多了些无奈,微微叹息了一声,才道,“茶馆。”
不知为何,他对上沈凌杉,总会有种无力的挫败感,总会莫名其妙的就妥协了。
沈璇愣是一路抱着他,将他送到了茶楼中。
等瞧见对面的客栈,她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怀中人一眼,随即嘴角愉悦的勾了起来。
陆清柏张嘴就解释,“这间茶馆在我名下。”
“明白。”
陆家是天下第一首富,家产遍地很正常。
“不准笑!”
怎么莫名的觉得这小子笑得有些让人羞耻?
沈璇果然就不笑了,将人送回了房间,让陆清柏坐在榻上,然后自己盘腿坐过去替他疗伤。
“不必……”
陆清柏拒绝的话才说出口,沈璇的手就已经贴上他的后背。
“专心疗伤。”
陆清柏只好收敛了神思,专心致志的引导着她的真气进入筋脉各处,一点点的疗着伤。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沈璇收回了手,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伤得比陆清柏要轻一些,如今运功半日,内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陆兄,你可好些?”
陆清柏的五脏六腑伤得极重,便是她替他疗伤半日,也只能恢复几分。
陆清柏面色淡漠的点点头,“多谢。”
“你还谢我?”沈璇苦笑道,“若不是陆兄出手相救,只怕我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两不相欠罢了。”
外面偷听的某人忍不住渍渍出声。
借口!
主子先前分明就已经说过他和沈公子已经两不相欠了!
这明摆就是不想让沈公子心里有负担!
他家主子何时变得这般的体贴?
沈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
沈璇其实有很多的话想要问陆清柏,只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半天只憋出一句,“不介意我在你歇息一夜?”
“随意。”
说随意沈璇还真就随意了。
她在屋里面溜达了一圈,然后停在了陆清柏的大床前,脱了鞋子就上了床。
陆清柏:……
罢了,沈凌杉一直都是这样,他只当看不见。
装瞎子还不行,某人偏偏笑眯眯的朝着他招手,“陆兄,你也来。”
陆清柏站了起来,“我的房间在隔壁。”
我去!
这小洁癖如今都知道这般提防她了?
“陆兄,你想哪里去了?”沈璇立即正色道,“你伤得不轻,我是想再运功帮你疗疗伤!”
“不必!”
陆清柏走的头也没回。
房门关上的那瞬间,男人清冷的声音飘了进来,“不必管你的同伴。我会派人去搜寻。”
“啊?”沈璇没想到他会主动要帮忙,“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
陆清柏的声音清冷沉稳,“他们很清闲。”
清闲到连自家主子的墙角都敢偷听了!
角落里的那几人个个蜷缩着,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
沈璇在房间里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天色黑透了,才醒了过来。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门口适时的响起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公子,我家主子已经备好了饭菜,请公子赴宴。”
“好,我这就去。”
这陆清柏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连她饿了都知道了。
翻身下床,开门便见一个模样周正的男子手捧着一套崭新衣物站在她的面前。
“沈公子,我家公子备了衣裳,还请公子换上。”
沈璇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穿外衫……
特么的,那她之前在陆清柏面前又是耍帅,又是美人强抱美男的……
想想都可耻。
她忙接过那衣服,进去换衣服。
陆清柏已经在雅间中等了好一会儿,见那饭菜有些凉了,剑眉不自觉的皱了皱,起身想要去瞧瞧。
雅间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已经走了进来。
头戴束发紫金冠,额间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面如冠玉,眼若秋波。
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魂。
好一个眉目如画的公子哥。
陆清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陆兄,”沈璇随意坐了下来,瞧着面前一桌子的美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蒸羊羔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陆兄也喜欢吃这些?”
她没有同陆清柏一起吃过饭,还真不知道这小洁癖原来也是个“肉食动物”!
陆清柏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面前精致的茶壶往她的杯子里倒了一些。
“茶?”
沈璇耷拉着脑袋,“陆兄,好菜需得配好酒。喝茶,未免也太没滋味了。”
还想喝酒?
陆清柏可没有忘记上一次这厮喝醉了来找他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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