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那只眼睛看见沈凌杉是来劫走我们的?”
“这里面有少一个人吗?”
其他人纷纷怼着林副将,“倒是你,深夜在此,带着这么多人,是想要作甚?难不成是想杀了我们这些人,想要陷害沈将军,让沈将军被陛下责罚?”
沈璇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副将,她如今是知晓这一路的守卫为何这般的松散,原来这个林副将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她主动往这圈套里面跳呢。
“我负责此处的守卫,负责各位公子的安危,”林副将微微一笑,“自然要多备些人手,以防万一。”
“只是没想到,等到最后,等来的竟然是公子。”
“将军若是得知,心里面该是多难受。”
沈璇冷冷道,“林副将,你可知你说这话,我爹该是多有难受?”
“你是我爹的左膀右臂,军营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依赖着你,你却利用他的信任,私底下勾结外人,让我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控!你这样做,良心何在?”
“胡说八道!”
林副将面色变了变,依旧镇定无比,“我对沈将军忠心耿耿,何曾勾结过外人意图谋害沈将军?”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沈璇说了这一句,便懒得再搭理他。
“来人,”林副将手一扬,“将沈凌杉拿下,交由将军亲自处置!”
“放开沈凌杉!”
其他人都嚷了起来,“别动他!他身上有伤!”
“再怎么说,沈凌杉也是将军之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可担当得起!”
那些士兵犹豫了一下,在接到林副将的眼神示意,当即凶狠的朝着沈璇扑了过去,同她缠斗起来。
若是从前,这几个士兵自然是不够看的。
但如今沈璇的外伤虽然几乎痊愈,可内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会儿对上几个精兵中的强者,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几下她便被这几个士兵异常粗暴的拿下。一时间只觉得五脏六腑皆是一阵刺痛,下一秒,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
“沈凌杉!”
众人惊呼声四起,个个眼里面都是忧色。
“狗屁的副将,”方胜的脾气最为火爆,见沈璇吐血,当场就暴走了,“我跟你们拼了!”
都说了沈凌杉重伤未愈,莫要动他,莫要对他动粗,这什么狗屁的副将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偏偏要折磨沈凌杉,还害得他吐血了!
“别冲动,”徐远也是一脸揪心的看着沈璇,恨不能冲过去查看她的伤势,但他还是镇定的拦住了方胜,“你便是打死这个副将又能如何?”
“那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沈凌杉被他们带走啊。”
“沈凌杉是将军之子,便是犯了欺君犯上的大罪,也得等陛下裁断,无人敢要他的性命!”
徐远寒着一张脸,眼神凌厉的盯着林副将。
“你若再敢伤他半分,我发誓只要我徐远不死,日后必定想尽办法置你于死地!”
“还有我方家!”
“还有我穆家!”
“还有我齐家!”
“……”
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单独的一人,几乎里面个个都是个大家族的继承人。
单独一个家族并不可怕,可这么多家族联合在一起,就不得不让林副将退缩了。
虽然这些毛头小子日后未必能有执掌大家族的本事,即便是他们日后真的有了那样的能力,又如何?
难不成这些人还真的要为一个已经成为废人或是已经死去的人报仇解气?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伤到将军之子?”林副将呵斥着那几个将士,“还不赶紧将沈公子搀扶起来,送进营帐内好生照料着?”
“是。”那几个兵士应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搀扶着沈璇,却被她避开。
沈璇挺直了腰板站了起来,伸手擦去了嘴角的鲜血,盯着林副将,冷冷道,“多谢林副将好意,不过不必了。我能自己走。”
“沈凌杉,”众人都颇为担忧的看着她,“千万不要勉强,身子最重要。”
沈璇冲他们笑笑,“无妨,你们多加保重。”
她说完便掀开帐门率先大步走了出去。
林副将紧随其后,也跟着要出去,却听见身后响起冷冽的威胁声,“林副将,你最好滴水不漏,别被我们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否则……”
更冷冽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我必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林副将的脚步顿在了那里,仰着头望着天上那轮皓月,忽然笑了起来。
“林某,怕死么?”
若是胆小怕事,他便不会弃笔从戎。从踏入军营的那一刻起,他便清楚的知晓这条命从此以后便不属于他自己了。
这条命属于北云,属于陛下,属于忠于北云的任何一个人,唯独不属于他自己。
他是生是死重要么?
林副将的步子迈的铿锵有力,坚定的走着自己脚下的每一步。
夜色下,他不远不近的跟在沈璇的身后。
“林副将,”沈璇忽然开口道,“你应该很尊崇我爹吧?”
“沈将军智勇过人,有将帅之大才,能护住北云的黎民百姓,林某如何不尊崇?”
很早以前,他便对沈重楼心生敬佩,一直将他视作自己的榜样,视作前进路上指引他的星光。
当年昌平驿站,沈重楼遭奸人贻误战机,身边得力干将几乎死伤殆尽。若非沈重楼是八段高手,凭借着自身强悍的真气硬是杀出了重围,只怕如今已经没了战神沈重楼这一号人物了。
当年他得知此事之后,毅然决然,弃笔从戎,投身到了军队之中,凭借着自身过硬的本领,很快便在新兵中展露头角,一直到后来被沈重楼相中,留在身边做了个副将,帮他处理大大小小的各种事物。
他对此已经很满足了。
“你觉得我是我爹的污点?”
沈璇突然发问。
林副将一怔,随即轻笑了一声,算是回应。
沈凌杉说的不错,在他心目中,沈凌杉便是沈重楼一生最大的污点。
沈重楼多英明神武,可他的儿子却是个什么东西?
不学无术,欺压百姓,流连花丛,肆意玷污沈家的名声,玷污沈重楼的名声!
这让他如何能忍?
“沈公子,你无需多言,”林副将淡淡道,“我并非是针对你,也并非是要谋害沈将军。”
都已经设计污蔑他了,这还叫不是针对她啊?
“以后你便会明白。”
林副将并未多说什么,只将沈璇送回到了营帐之中,命人仔细看管她,便自行留去了。
沈璇盘腿坐在了床上,咬着牙运功疗伤。
她如今这具身体尚未完全复原,根本无法动用过多的真气。
得抓紧时间疗伤!
没有了武力护身,她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安全感。
一.夜未眠,第二日沈璇一睁眼,就感觉整个人精神抖擞的,浑身暖洋洋的,充满了真气。
她暗自心惊,那位神秘前辈的心法果然好用,再重的伤经过调息,一.夜之间都能恢复得七七八八。只可惜她先前施用的秘法实在是太强悍霸道,便是时常动用心法疗伤,她的伤势恢复得还是很慢。
她才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喧哗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沈璇探头问着外面守着她的那几个兵士。
那几人面面相觑,个个摇着头表示不知。
沈璇蹙了蹙眉,抬步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几个守卫连忙拦她,却被她一记冷刀子给吓得退缩了一步,“这军中的将军究竟是我爹,还是林副将?”
“你们若是执意要帮着林副将也无妨,等我见到了我爹,必定会好好的将昨夜之事说一说。”
那几个人哪里还敢拦她?
只畏畏缩缩的跟在她身后,不敢阻拦她半步。
沈璇哼了一声,大步朝着那边走去,还没靠近就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棍子打在肉身上的声音。
定睛看过去,只见谭虎等人都被人按在长椅上,粗壮的军棍一下接一下的落在他们的臀.部。
“嘶嘶……”
有几个学子痛得眼泪汪汪,却硬是硬气得没哭喊一声,只低低的抽着冷气。
沈璇避开了眼睛,有些不忍看他们受罚。
她没有选择上前去求情,她爹是将军,命令已下,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如今她也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她的那些兄弟们受罚。
幸好昨夜她溜进他们营帐之时,悄悄的塞给了谭虎一瓶顶级的丹药,只要在事前服用下去,便能护住心脉,减轻各处的痛感。
“禀告将军,”一个行刑者朝着沈重楼行了行礼,“二十军棍已经打完。”
沈重楼的手一挥,那些学子便被人架了起来。
“国有国法,军中也有军中的规定。今日罚你们,便是因为你们触犯了军规!”
“按照军规是要打三十军棍,可念在你们年幼无知,父兄又皆为国效力,那十军棍便暂且记下。你们可服?”
打都打了,他们还有什么服不服的?
个个有气无声的应了句,“服了。”
“带他们下去养伤!”沈重楼大手一摆,示意他们退下,又道,“带沈凌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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