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微微却是惊恐的盯着她的手,眼里面满是嫌弃与恶心。
喉头不断涌动,俨然是一副要吐的模样。
可恶的沈凌杉!
竟然拿他那只摸过她靴子袜子的手来蹂.躏她的脸!
若是可以,她真想将这厮的手给剁下来!
“沈凌杉,”骊微微咬牙切齿道,“你若是再敢这般羞辱我,我便是拼着一死也要拉你做垫背!”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要拉着小爷当垫背?”沈璇嗤笑了一声,“你怕是还没有睡醒吧?”
“你……”
若是他胆敢对她做什么事,她便咬舌自尽!她若是一死,这沈凌杉绝对脱不了干系,骊家势必会为她讨回公道。
沈璇一眼就洞穿了她的念头,嘻嘻笑道,“想死?骊小姐,活的好好的,为何要死呢?你可舍得家中父母,可舍得这世间的繁华?”
骊微微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为了我这种无赖,丢了自己的性命,舍弃了爱你的你爱的那些人,值得么?”
自然是……不值得。
这世间太过繁华,还有太多想看的风景、想见的人、想做的事都未完成,如何能舍得离开?
“所以啊,这事有得商量……”
沈璇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厚,眼里面闪动着异样的光亮,声音也越发的轻柔舒缓……
不多时,骊微微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林子。
沈璇跟在她后面,笑容满面的走了出来。
陆清柏一直守在外面,见沈璇走出来,便下意识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拧着剑眉盯着骊微微,活像是骊微微对沈璇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骊微微:……
她咬着唇.瓣,看了这二人一眼,忍着怒火,“你们,好自为之吧!”
便是她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这两人这般不顾旁人的亲昵,早晚也会被人察觉。
沈璇微微一笑,应道,“我们自有分寸,只要你记住你答应了我什么即可。”
“哼,”骊微微有些恼怒,“我虽为女子,却也重诺守信!倒是你,沈凌杉,本小姐还怕你食言而肥!”
“彼此彼此!”
谁跟这混蛋彼此彼此?
骊微微也懒得再理会这等泼皮无赖,转身便朝着一个方向走了。
等骊微微走远,陆清柏才抬了抬耷拉下去的眼皮子,淡淡道,“你应下了何事?”
能让骊微微闭口不言他们之间的私密关系,想必沈璇应下的绝非小事。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沈璇摇头晃脑的来了一句,说到后面忍不住破功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女子之间的小秘密,你一个男子,不大方便知晓。”
女子之间的小秘密?
难道骊微微知晓阿璇是女子了?
此事岂能轻易告知旁人?焉知那骊小姐便是个能守住秘密之人?更何况骊家同沈家还有“旧怨”?
沈璇瞧着那张俊脸在她面前变化不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放心,她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她又不是个傻子,岂会将这等性命关天的事情告知给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千金大小姐?
“反正此事已经解决了,”沈璇上前拉住他的手,笑得十分的满足,“我知晓你不在意旁人是如何看你的,可我在意。我不希望你身负污名,不希望陆家人为难你。”
她希望她喜欢的人是美好而干净的。
她也竭力在保护着陆清柏的这份干净无暇。
陆清柏握着沈璇的手,眼里面却是划过一丝黯然和颓然。
若是阿璇知晓他的另一面……
不,他绝不会让她发现那个浑身血污背负恶名的他!
……
一连几日,院内都是风平浪静,半点波澜不起。
直到这一日,一大早沈璇同陆清柏等人就被召集到了一处。
“沈兄,你可知今日将我们聚集在此处,所为何事?”
方胜见沈璇站到了他身边,便低声询问了一句。
如今离三国会武并没有多长时间了。
他们这些人都在争分夺秒的修习着武术,生怕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没跟上众人的脚步,等到擂台赛上给忠武学院丢脸。
这么紧急的时刻,如何能将时间浪费在无用之事上?
“我也不知。”
沈璇先前的确是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也是突然就被召集到了此处。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徐远忽然将脑袋凑了过来,低低道,“听说是擂台赛的规则改变了。今年所有参赛的学子在赛前都会聚集在一处,同吃同住,直到擂台赛结束。”
“让我们同那些异族人住在一起?”
谭虎一个劲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面上满是不乐意,“我担忧我会一时冲动想要狠狠的将那些大元人揍一顿!”
“就是,这都是何人出的主意?为何让我等同吃同住?这与擂台赛又有何干系?”
其他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个个觉得此事极不可能。
“诸位,”徐远一回到忠武学院,消息便很是灵通,此刻对着众人神秘兮兮道,“那是因为你们还不知晓如今那外面发生了何事,若是知晓,便不会这样认为了。”
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徐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还是快些说出来吧。”
“就是,徐兄,我都快急死了,你也不说……”
徐远微微一笑,“诸位莫急,听我慢慢将最近之事一一道来。”
随后,徐远便不疾不徐的将最近帝都发生的几件隐秘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这首要的一件便是帝都诸多富商家中失窃,所失珍宝财务不计其数,经顺天府粗略统计,损失约达几十万两白银。
当即陛下震怒,敕令东厂锦衣卫协同顺天府速速追查。
其二便是发生在此事之后更为严重的一件事情。
近日来,帝都驿馆中的异族人时不时的便会莫名其妙的死一个。到今日,一连死了数十个异族人。
那些异族人大多来自大元大齐。
如今这两国都表示不满,一方面使团对北云兴师问罪,另一方面,各使团都要求让各国参赛人员住进北云相对安全的忠武学院,要求让他们同学院参赛弟子住在同一处,以保证各国参赛人员的安危。
陛下如今是如何答复,徐远倒并不大清楚,可瞧着眼下这阵势,大约是勉为其难的妥协了。
毕竟,大元及其大齐在派本国武者来北元参加三国会武之时,就各自率领数万军士压.在边境,以免本国武者在北云出现任何的不测。
这其三,同前两件事情比起来,倒并不是件极其严重的事情。
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妃子近日出了意外,于昨日一命呜呼,陛下伤心欲绝,据说今日都未曾上过朝堂。
“徐兄,你为何知晓这么多隐秘的消息?”
谭虎当真是对徐远刮目相看,“这可都是些极其隐秘的消息,如今外面还没有传出半点的风声。”
谭虎平日里自诩消息灵通,可待在这学院之中,却也并不清楚外面的事情。
徐远同他一样皆是待在学院之中,怎么会知晓那么多隐秘的消息?
徐远微微一笑,“你忘了我的老师是谁了?”
他的老师可是出了名的包打听,这北云帝都还是鲜少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老师的耳目。
忠武学院对外的消息来源,俱是由他师父负责,而他又时常协助他师父整理那些外面传进来的消息,如何能不知晓一些旁人无从得知的隐秘消息?
沈璇还真是不大清楚徐远的老师是谁,顿时有些好奇的问道,“徐兄,你的老师是谁?怎么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这么多隐秘的消息都能轻而易举的知晓,想必此人定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陆清柏却是在一旁低低的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大满意沈璇那副推崇旁人的模样。
那些消息算什么?
若是说起来,这天下大大小小的消息,他沈家能知晓七八成!
沈璇忙回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心里面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小洁癖当真是何时何地何事都会吃醋!
“他的老师便是我。”
一道雄浑的声音忽然在众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众人回头,便瞧见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白脸书生缓缓的走了过来。
此人面庞清秀,眼神明亮,步子平稳踏实,一步步走过来之时,面庞上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整个人看起来倒是不像是个武者,反倒像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老师。”
徐远立即朝来人躬身行礼,面容上是说出来的尊敬。
“嗯,”那人温和的应了一声,却道,“子扬,你如今的话当真是越发的多了。”
徐远:……
“学生知错了!”
徐远当即低头认错,“学生日后必定谨言慎行,再不会这般的鼓弄唇舌随意言论!”
若是早知晓他老师也会来此处,他必定封住嘴.巴,绝不多言一个字。
“真是想不到,徐远兄竟然这般的畏惧他的老师,”
沈璇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徐远这般的畏惧一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暗自嘀咕了一句。
她随口的一句嘟囔,就落进了来人的耳朵里面。
“你便是帝都小恶霸号称无人敢招惹的沈凌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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