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
看着安玥璃渐渐远去的背影,江辰欲言又止。
夙怀骁还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训斥道。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江辰叹了口气,“卑职是想说,王妃回来您明明很高兴,又何必与她置气呢?这女人,不都是要哄着的嘛。”
夙怀骁沉默了一阵,“你觉得本王与王妃关系如何?”
江辰想也不想便答道:“自然是佳偶天成,伉俪情深!”
“伉俪情深?”
“是啊,王妃天生丽质还懂医术,与之前那些不怀好意接近您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
说实话,一开始外界谣传王妃无才无德的时候,卑职还觉得她配不上您。但后来接触过后才发现王妃那是在卧薪尝胆。”
想到安玥璃当初嫁入骁王府抱着宝剑拜堂的场景,夙怀骁竟是生出些淡淡的悔意。
如果他提前派人调查清楚安国公府的情况,定不会让安玥璃独自面对婚礼上众人的刁难。
“王爷。”
看到夙怀骁在走神,江辰轻声呼唤。
“您若是在意王妃,不如送些首饰哄哄。”
此话让夙怀骁联想到安玥璃关于假王妃的言论,好不容易软化的神情再度冰冻。
“不必。”
江辰还想再劝,却听他补充道。
“让人去褚凤楼带些新出的菜肴回来,王妃喜欢吃。”
“是!”
等待晚膳的这段时间内,夙怀骁将自己关在了房中,静静地看着当初他与安玥璃签下的盟约。
按照约定,他为安玥璃提供庇护,允准对方回安国公府救治母亲。而对方作为回报,需得定期提供镇痛的良药。
眼下姜夫人的病已然痊愈,甚至夺回了管家权。安玥璃也超额履行了约定,替他治好了腿伤。
等他复健完毕,两人的盟约就算是结束了。
只要一想到安玥璃会离开骁王府,从此与他桥归桥路归路,夙怀骁就一阵心塞。
他并非愚钝之人,自然明白这种心情意味着什么。
“安玥璃。”
夙怀骁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触纸张,刚好点在那娟秀的落款上。修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深邃冷厉的眼神被前所未有的温柔取代。
“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
……
之后几日,安玥璃留在骁王府中陪同夙怀骁完成复健。
然而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原本对此事格外执着的男人突然转了性子,变得一曝十寒起来。
“王爷,该复健了。”
安玥璃坐在书桌对面,单手撑着下巴催促,神色之间满是无奈。
夙怀骁坐在书桌的另外一侧,下笔不停。
“自上次粮仓垮塌之后,皇上便降旨让工部重新修葺。本王正好有些想法,需得及时呈报上奏。”
见对方做的是正事,安玥璃只能放弃。
“那我先回房了,王爷忙完了让江辰陪你练习。”
谁知夙怀骁却突然开口,“回去准备准备,等本王写完奏章带你出城一趟。”
“出城?做什么?”
“灵雏山庄的枫叶红了,我们可以去小住几日。”
安玥璃转了转眼珠,王府虽大,但为了掩人耳目,夙怀骁只能在小小的主院中练习行走。
偶尔换个新鲜环境,说不定有利于对方康复。
“也好,那我去通知浣纱,让她准备行李。”
看着安玥璃哼着小调离开的身影,夙怀骁唇角勾出英俊的弧度。
然而守在门外的江辰听到他们的对话,却只觉得困惑不解。
“王爷,您明明每晚都在房内悄悄练习,为何要瞒着王妃?”
夙怀骁收敛神色,“管好你的嘴,此事若让王妃知晓半个字,本王定不轻饶。”
“……”
然而就在安玥璃满心期待这次秋游的时候,宫里却传来皇帝的口谕,命夙怀骁监管西城粮仓的修葺事宜,务必要在秋收之前完成任务。
安玥璃得到消息匆忙返回书房时,就听到江辰的声音。
“王爷,卑职去打听过了,这次的差事是太子殿下求皇上分派给您的,只怕是有诈。”
夙怀骁凤眼低垂盯着手上的玉扳指,“他向来不遮掩自己的意图,有什么好怕的。让本王监管修葺,定是察觉到工部又有了什么破绽。”
他说着抬眸叮嘱江辰,“去把修葺的所有资料都带回来,本王要一一过目。”
“是!”
江辰严阵以待,立刻去执行夙怀骁的命令。等他在书房门口看到安玥璃时也并未感到惊讶,只是略微拱手后便径直离去。
事实上在安玥璃接近书房时,屋内的两人都听到了动静。只是夙怀骁不介意,江辰也权当不知。
等江辰远去,安玥璃才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入书房内。
“王爷可是在忙?”
夙怀骁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安玥璃提着裙摆走进去,在书桌前重新坐下。
“我听说宫里来了旨意,让您监察粮仓修葺一事。”
“不错。”夙怀骁原本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推脱复健,没想到一语成谶,当真被抓了壮丁,“山庄暂时去不了了,就当本王欠你一次,下次加倍奉还。”
安玥璃摆手,“倒也不必如此,其实在府里也一样可以复健。”
夙怀骁闻言抿了抿唇,显得有些为难。
“你也知晓本王与太子关系不睦,为了排除一切隐患,接下来几日需得将一切关于粮仓修葺的事务都过一遍。复健的事……”
他说着观察安玥璃的神色,提议道。
“要不你留下替我分担一部分,本王也好腾出时间练习。”
“我留下!?”安玥璃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可这些毕竟是朝堂事务,我一介妇人不好插手吧?”
“本王不说,谁又知道?”
“可是……”
安玥璃还在犹豫,夙怀骁却端起茶水呷了一口。
“安国公也在工部任职,他的资质你也清楚。上次捐粮的事情已经让皇上心生不满,若再犯错,恐会连累姜夫人。”
安玥璃的软肋便是母亲,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不再拒绝。
“我这个父亲本就不是做官的料子,与其让他在外惹事,王爷不如想个法子把他打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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