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天过去了,白丞相苦查无果。实在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紫云就那样被杀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想他戒备森严的白府,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却无人知晓。
白丞相夫妇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一样,两鬓的头发全都花白了。
在所有人的心里,这件苦查无果的悬案定然是摄政王所为。摄政王不愿意看到皇上和白丞相达成同盟,所以要用这种方式来离间他们,拆散他们。
承炎宫里。
这几日皇宫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奴才们一个个的都是小心再小心,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娘娘驾到——”
太监的唱和声响起,陈易泓于醉意朦胧中抬起双眼,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盛装华贵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是他的母后,他曾经最为依恋的人。可是到了今时今日,他真的对这个女人在没有半点感觉,甚至连见都不想再见她。
史太后走到他的面前:“皇上,眼下朝局如此紧张不安,难道你除了大醉酩酊就没有别的事好做了吗?”
陈易泓扬起怀里的酒坛子:“你走吧,我不想听你说话。”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谁让我是你的母后?!”
他不理她,专注于自己怀里的酒。他实在是太累太难了,面对眼下这一团乱麻的局面,他甚至想要放弃,不想当这个劳什子皇帝了。
史太后:“酒入愁肠愁更愁,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眼下你逼走了一个呼延灼,可是却没能把他斩草除根。如今朝中白丞相把持朝政,本来可以利用联姻笼络住他,可是如今白紫云一死,一切又变得不那么确定了。军权方面,徐锦宏一人独大,难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徐锦宏拥兵自重,变成第二个呼延灼?还有你最为倚重的那位帝师,据哀家观察,这穆回的确是个高人。可越是这样人,越不容易驾驭,因为没有人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能轻易的看透别人在想些什么。这种人要用,就一定要将他的心牢牢笼络住!”
陈易泓闻言,放下手中的酒坛:“有些道理,那你说,我该怎么笼络穆回,然后利用他来牵制白丞相和徐锦宏?”
史太后闻言,知道皇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大为快慰:“笼络人心有很多方法,最直接的莫过于联姻!”
陈易泓嗤笑一声:“联姻?朕既没有姐妹,又没有女儿,拿什么联姻?难不成挑个皇室宗亲的女儿嫁给他?那究竟是拉拢他呢还是把他往别人的阵营里推呢?”
史太后温柔一笑:“谁说皇上没有姐妹?哀家不是有个干女儿吗?”
嘭——
陈易泓将手中的酒坛子扔了出去。
他暴怒的站起身来,目光逼人的走到太后跟前:“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我叫你一声母后,你就可以随便干涉我,我告诉你,陈国的皇上是我,不是你!”
史太后似乎早就料到了陈易泓会是这种反应,当下她不急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解释道:“时至今日,难道皇上你还想娶她不成?不要忘了,不管时局再怎么变,她都已经是我的干女儿了,如果你要纳她为妃,那就是犯了天下之大不韪,除非你不做这个皇帝了,否则你和她绝无可能!”
陈易泓看着自己的母亲,双目几乎喷出火来:“那要怪谁?!事到如今,还不都是拜您所赐!看着朕痛苦,看着你唯一的儿子求而不得,你是不是很开心?难道这就是你要的吗?”
“我要的不是你痛苦,不是你求而不得。我要的是你的皇位安稳,陈国的江山万年稳固!如果当时哀家不那么做,云鸾她早就成了呼延灼的侍妾了,那么今日的她会变得更惨!泓儿,你长这么大,母后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是我作为你的你的母亲,我苦心筹谋,忍辱偷生,还不都是为了你吗?那个云鸾在你眼中千好万好,可是在我的眼中,她根本就是个红颜祸水!你不觉得自从她进宫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更糟了吗?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会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和呼延灼刀兵相见吗?如果不是她,也许再等两年,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呼延灼斩草除根了,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陈国的江山,母后都绝对不能允许这个祸水留在你身边!”
史太后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份义正言辞,那份正气凛然,让陈易泓听得一愣。
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后退了两步,又自嘲一般的说道:“如此说来,母后的意思是说,我陈国江山的祸乱全部都是因云鸾一个弱女子而起的了?母后会不会太瞧的起她了?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朕总算是见识到了。”
史太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皇上,就算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可是如今你与云鸾已经不可能了,难道你要耽误她的大好年华,让她一辈子老死宫中?亦或是你想把她囚禁在身边,做你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女人?如果你爱她至深,敬她至深,你就不应该那么做!把她嫁给穆回,及时为你自己谋得利益,也是为她找了一个好归宿。哀家言尽于此,如何抉择,就看皇上能不能分清孰轻孰重了。”
说完,史太后转身。
当她行至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陈易泓说:“朕不会放手……无论如何,朕都不会放手!如果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得到,那么这个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夜,御书房。
这盘围棋已经下了整整一个时辰,陈易泓的黑子完全被云霆的白子压制,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穆先生,朕这棋局看来是胜利无望了啊。”
云霆:“皇上有心事?”
陈易泓随手将手里的一颗黑子扔到棋局上,反正左右都是输,走到哪儿,他根本就不在乎。
“穆先生真是厉害,连这都让你猜到了。你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真是当世无双啊。”
云霆听着陈易泓的语气有几分诡异,就笑道:“其实皇上也能做到的。我之所以看得清是因为自己的心始终置身事外,如果皇上也能用一颗置身事外的心看待周围的任何事,包括面前的棋局,那么皇上也能洞悉别人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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