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城淡淡看他一眼,“什么?”
老薛说:“其实兄弟们早就琢磨着为你接风,好好庆祝一下了。可前几天吧……有点紧张,咱们也顾不上。这两天终于闲下来,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跟兄弟们聚聚?”
前几天不是忙,是大家伙儿还有犹豫,该站跛爷还是站三叔。
这几天看他手段得了,三叔节节败退,好多人赶紧转了风向,想向他示好。
又有什么是比吃吃喝喝更能联系情谊的事情呢?
安北城缓缓眯眼,“好。”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在这个死神新建基地的大楼里待着,外面从下到上一层层的安保,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跟那些人接触。
其实到现实,他也不想。
不是一条路的人,甚至是敌人,在一起吃喝,那得忍受多少心理上的折磨。
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彻底融入跛爷的生活,把自己当成回归的跛爷,这些事就在所难免。
尤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个集团里的老狐狸可不止三叔一条,多少人盯着他呢,万一被人瞧出破绽,就前功尽弃了。
晚上的“家宴”,就在这幢大楼的大厅里。
安北城从上面往下看去,大厅里人来人往,一眼看过去全是人头,清一色黑西服,几乎分不清楚谁是谁。不过,由此看来这个家宴还是挺有格调的,连安北城都不敢轻易说他们是乌合之众。
他没有下楼,就站在楼上往下看大厅里形形色色的人,刚掏出一支烟点燃,旁边就传来脚步声。
他面不改色地又掏出烟盒,递一支给来人,“看你小子挺高兴?”
“嘿嘿,爷,难道你不高兴吗?”袁非接过烟,又给安北城接过火,点燃,吧唧吸了起来。
安北城看他一眼,慢慢吸一口,弹弹烟灰,“怎么样,在这里还适应吗?”
袁非一怔。
想到自己在景城时花天酒地的美好生活,心里就像空掉了一块,特别不是滋味儿。可意识到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他叹一口气,更加抱紧安北城的大腿。
“还算适应吧!有爷在这里,我也好过。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好,那就是……这儿没妹子,实在寂寞……”
在这些人里,除了老薛,只要袁非跟他最熟。
而且,在袁非自己看来,他毕竟是“有功之人”,自然应该与老大表现得热络一点,有什么心里话就说,亲近得像自己人。
于是,想了想,他又意味深长地凑近,“爷,我刚上来的时候听说,他们还为你准备了特别的节目。”
安北城挑眉,优雅地吸烟,“什么节目?”
袁非笑得贱贱的,“听说都是爷以前喜欢的节目。”
以前喜欢的……跛爷有什么喜欢的节目么?
安北城并不知道袁非说的是哪一件,也懒得多问——毕竟该来的事儿始终会来。
抬腕看一下时间,他将烟头杵在烟灰缸里,“走吧,下去了!”
“跛爷来了!”
“来了来了!”
大厅里的喧闹停了下来。
安北城从人群分出的中间走过,从容而淡定,并不十分热络,也不过分冷漠,保持着最佳的相处状态,跟大家伙儿打招呼。
来这里的人都知道他脑子出过问题,因此他完美的周旋在众人中间,没有出任何纰漏。
一是没人敢追问他什么。
二是既然回答不上,也有完美的借口。
一番周旋后,安北城被请到了主座坐下,一群骨干陪坐在侧,却又特地在他的旁边预留了空位。
安北城眉头皱一下,面无改色地挪开眼,这时,大厅门口的灯光突然暗下些许,显得旖旎了不少。
众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走了进来。
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意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只有袁非第一次经历,眼睛倏地亮了。
啧!果然没有听错,他们为跛爷安排了女人——
不,更严格来说,是为跛爷准备的选妃一样的大宴。
这是以前跛爷喜欢玩的游戏。
一群男人一起聚会,寒暄完了,没什么正事要谈,为免单调,就搞一群长相气质出众的女人来陪酒,他看上的女人就陪坐在他的身侧,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更荒唐的时候有五六个……剩下的女人,他会“恩赐”给他的得力部下。
然后,在漂亮女人的助力,家宴气氛就会慢慢变味——
了起来,有了美酒和女人,也不再拘束了,总会变成一个荒唐宴。
老薛坐在安北城身边,瞥一眼他的表情。
“爷,老规矩,您先来!”
都说是老规矩了,如果他现在拒绝,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肯定不合适。
安北城不动声色地瞄一眼老薛,慢慢喝着杯里的酒,目光扫过那一群女人花枝招展的女人,排成两路,一个个脸上带着腻歪的笑,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人还没有走近,刺鼻的香味就飘了过来。
安北城眉头条件反射地一皱。
他从来没发现原来这么讨厌这样的味道——女人的味道。
他来之前,曾经预想过会遇上各种各样的考验,与他的价值观不符。
却没有想到,对他而言最严重最难应对的居然是女人。
在苏小南之前,安北城从来没有过女人,甚至跟女人近距离的接触都没有。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别说安家人,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有病的,宁愿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到训练场,流汗、流血、高强度运动,也提不起兴趣在那些青春饱满的身体上。
不是完全不想,而是对那些女人没有兴趣。
他是一个善于克制欲望的男人,在这件事情上从来不想将就。
直到遇上苏小南。
在他对他产生感情之前,最先产生的是性趣,那种朦胧而澎湃的,让他难以抑止…所以,他义无反顾地要了她,并且准备要她一辈子,也从来没有想过除她之外还要跟别的女人有染。
当袁非说有“特别节目”的时候,他其实有这方面的预感,却以为自己可以虚与委蛇的应付——
不曾想,女人都没有走过来,他已经想要离席而去,直接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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