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宇文澈黑着一张脸猛然停住,他这是在想什么?
于是,孟漓禾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的宇文澈,不由在悲伤中眨眨眼:“王爷,你脸怎么这么红?”
宇文澈脸部僵硬,身体也僵硬的转回身,背对孟漓禾,冷硬道:“你看错了。”
孟漓禾揉揉哭的有些发红的眼,怔怔道:“是吗?”
难道是她眼睛红了,所以看别的也红了?
孟漓禾哭过的脑子,难免有些转不过来。
深呼一口气,看了看远处,孟漓江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于是只好泱泱开口道:“那我们回府吧。”
宇文澈却身形未动。
孟漓禾有些奇怪的想要再开口时,宇文澈才轻咳一声道:“这几天不用上朝,你若想散心,我可以带你四处走走。”
孟漓禾一愣,宇文澈这是在主动要陪她玩?
天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就算是他昨天说起时,她也只是以为他在安慰自己,并没有特别往心里去,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要付诸于行动?
完了完了,孟漓禾,你干嘛心跳这么厉害?
说好的控制住呢?
“我只是看到已经到了城外,所以一提,你若不愿意便罢。”
宇文澈感觉到孟漓禾那惊讶的要看穿他的目光,脸上露出不耐烦。
他一向冷清惯了,屡次三番示好,这已经快要超出他的极限了。
这个女人不仅昨日刚刚拒绝过,今日又是这幅模样,当他是洪水猛兽,还是什么?
就这么不可思议?
越想越觉得心烦,不由主动坐上马车,不再去理她。
孟漓禾这才回过神来,哎呀,这是惹他生气了?
脾气可真是不小。
若是以往,大概孟漓禾也不甩他。
不过,经历过宫中那一晚,不知怎的,就觉得两个人之间并非只是合作关系。
至少,可以上升为朋友?
因此,这会被甩了脸色,倒也不急。
而且仔细想想,让他主动示好,确实是很不容易吧?
想他一个王爷,何时需要向别人示好,更别说,他这种比谁都冷的性格了,倒也难怪看到自己不回答后恼羞成怒了。
孟漓禾嘴角忍不住翘了翘,这货看着不耐烦,根本就是气她不理他吧?
不知怎的,被他这么一闹,方才与孟漓江离别的郁闷,倒是扫空了不少。
所以,也不去管他的态度,只是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景色有点熟悉,不由奇怪道:“王爷,我们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宇文澈在马车里一言不发,懒得理她。
孟漓禾好笑,干脆自己爬上马车,掀开车帘就坐了进去,用胳膊肘碰碰宇文澈:“喂,我觉得这外面有些熟悉。”
宇文澈这才冷着脸说道:“这里离很近。”
“蜀山庄?你是说欧阳振那?难怪!”孟漓禾恍然大悟,蜀山庄她来过两次,难怪觉得熟悉。
而且,她就说她记得当初她刚到殇庆国,为了赶时间走的并不是这条路。
不过,既然是离蜀山庄近
孟漓禾心中一个念头一闪,问道:“王爷,蜀山庄那里有琴吗?”
宇文澈皱了皱眉:“你想去那弹琴?”
“不是。”孟漓禾连忙摇头,“我自有用处,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就好了。”
“有。”宇文澈答道。
孟漓禾一拍掌:“那我们去吧!”
宇文澈看着孟漓禾眼里的跃跃欲试,不由眉头皱的更紧:“最近欧阳振虽然没有再发作,但是并不能保证安全,而且蜀山庄里的景色你都看过,你去做什么?”
知道这家伙是担心自己安危,孟漓禾心头有些暖流滑过:“王爷,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琴谱吗?”
宇文澈点点头。
“时间紧迫,你要是信我就先去,我路上和你说。”
宇文澈终于沉思几秒后,对着外面开口:“去蜀山庄。”
蜀山庄离此地只有两里左右的路程,因此马车跑过去用不了多久,但还是足够孟漓禾将琴谱的功效,粗略的给宇文澈讲了一遍。
宇文澈原本多次听孟漓禾提起过,心里多少有了准备,但是听完后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
“你是说。还有另外一本?”
孟漓禾点点头:“应该是,子宸是这么说。”
苏子宸宇文澈眯了眯眼,没有说什么。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了解?
他记得之前的确有传言绝世琴谱,但都未有人见过,连他都忍不住震惊,苏子宸怎么会这么淡定?
还是说,他根本就很了解。
忍不住想到,苏子宸所说来自海外
这个苏子宸,到底是谁?
“喂,你在想什么?下来啦!”
宇文澈被这一声唤醒,只见孟漓禾已经站在马车下,对着他挥着手。
他方才想的太入神,竟是没注意,已经到了山庄门前。
不再多想,两步跨下马车,同孟漓禾一起走了进去。
两人既然带着目的而来,这会也不想浪费时间,宇文澈只让人搬来一架古琴,紧跟他们,一同走向欧阳振的院子。
只是,到了院门口,宇文澈却还是有些犹豫。
“孟漓禾,你的曲子弹奏多久可以有效?”
孟漓禾想了想,有些心虚的说:“我也没试过,应该很快吧,对了,那天在寿宴上,你听我的曲子,是多久之后感觉到快乐的?”
多久?宇文澈想了想:“我好像并没觉得有多快乐。”
“什么?”孟漓禾不由大惊,这家伙对催眠常常免疫,难道曲子对他也没反应?
“我那会只担心你会不会出丑。”宇文澈又毫不留情的补上一刀。
孟漓禾一愣,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这个曲子也不是万能啊
原来如果听的人,还有其他更在意的事时,还是可以没有作用的。
只是,宇文澈担心她出丑已经重要到曲子的作用了么?
孟漓禾觉得自己又有点飘飘然,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不对,或许是因为他武功很高,所以才会如此呢!
孟漓禾又及时打醒自己!
可要是这样,那欧阳振
“你若是没有把握,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身边,宇文澈皱着眉头看着孟漓禾变化的神情,那眉间明明就藏着担忧。
孟漓禾回过神,却摇了摇头:“不,怎么说也要试试,我不信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即使没有,你也会保护我不是吗?”
宇文澈依旧没有松口:“以他现在的武功,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还有胥和夜呢吗?你们三个也不行?”孟漓禾说着抬头朝身旁的树看去,只见一棵树在剧烈摇晃,虽然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但可以肯定这两个家伙确在无疑。
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打啊
宇文澈随手一挥,一阵掌风劈的树叶同时朝着一个方向飞,露出手脚交缠的两个人。
紧接着,树叶归位,重归安静。
孟漓禾只扫了一眼便扭过头,不忍直视啊不忍直视。
“走吧!实在不行还有它!”孟漓禾晃了晃胳膊,袖内的铃声随之而来。
宇文澈犹豫了一瞬,终于点点头,随她进去。
如果有机会,他比谁都想治好欧阳振。
他不想让他的暗卫因为自己疯癫一辈子,更何况,还有诗韵在那等着。
院内,一片安静。
孟漓禾将琴先放到石阶上。
而后,随宇文澈慢慢朝屋内走近。
“谁?”才走了几步,欧阳振带着防备的声音便传来。
若是不知道的,乍一听,倒是听不出来这人疯癫。
宇文澈下意识往前两步,挡在孟漓禾之前,宽阔的身子似一堵墙般隔开了欧阳振和孟漓禾的视线。
果然,因为孟漓禾不管身高还是身材,都和宇文澈没得比,因此,欧阳振并未看到他身后之人。
只是对着宇文澈开口道:“你是谁?”
宇文澈早已习惯了他走火入魔之后便忘光一切的状态,只是回道:“你的主子。”
“主子?”欧阳振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仿佛被刺激到了什么神经。
宇文澈看到他的神情,不由再次说道:“而你,是本王的暗卫,欧阳振。”
“欧阳振?主子?主子?欧阳振?”欧阳振忽然抓住脑袋,原本还梳的整齐的发,顷刻被他抓的乱成一团。
“谁是主子?谁是欧阳振?我是谁?”欧阳振忽然又顿住,看着自己的手掌,对着左右手不停说道。
忽然!
一个烦乱,两只手朝着周围胡乱打去。
宇文澈赶紧拥住身后的孟漓禾避开。
无数的掌风在院内的四处飞窜,看得出,他的心神十分不宁。
这一刻,恐怕任何人都不会再以为他是个正常人,因为,他现在看起来不仅可怕,而且伤害力十分惊人。
只一会的功夫,院内的石桌,翻的翻,碎的碎,树木都有了不少断枝,更别提那些花花草草,可谓是瞬间尽毁。
孟漓禾心有余悸的搂着怀里的古琴,还好她反应快,不然也难逃一劫了吧?
想到此,孟漓禾只觉不能再等,干脆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在宇文澈的身后盘腿坐于地上,将琴就放在她的腿上,趁着欧阳振没有注意到她时,飞快弹了起来。
曲子很快从孟漓禾的指间流出,随后漂洋到整个院落。
欧阳振一听,下意识便觉领地有人侵犯,回头就要朝着声音来源处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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