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医!”距离最近的太监,一把将皇上的身子扶住,阻止了他倒下去的趋势。
而在最前面的宇文澈看到此情景,也飞快到达皇上身边,帮助太监一起撑住了皇上的身子。
“父皇,你怎么样?”
皇上还没有完全昏迷,但是眼神有些迷离,此时显然已经无法回答宇文澈的话。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不敢随意移动他,只好将他再次搀扶到皇位上坐下。
孟漓禾也快步朝皇上走去,然而,还没走到跟前,却觉眼前忽然多了一具身体。
不由抬头望去,只见宇文畴正挡在她的面前,微微皱了皱眉,便想要绕过他而去。
如今太医还未到,这里,只有她一个懂医术的。
医生的本能,让她想要第一时间赶到病人的身边。
而且,她心里也记挂着蛊虫之事,也想去看看他的身体状态到底如何。
然而,宇文畴却再一次拦住了她:“覃王妃,龙椅可不是谁都可以靠近的,还请不要越界。”
孟漓禾皱眉反驳道:“但我会医术,可以先为父皇排除危险。”
“父皇的身体自有太医照看,就不劳覃王妃了。”宇文畴再次答道,脸色冰冷,丝毫没有让步之意。
孟漓禾的脸色也不由沉了下去。
她真的想不通,皇家到底为何会养出诸如孟漓渚,宇文畴这种不忠不孝之人。
自己的父亲在那里生死难测。
这个时候却拒绝别人的帮助。
那样子,根本就是丝毫不顾父亲的身体,只为满足一己私欲。
不就是这一次,输给了她和宇文澈么?
就值得用自己父亲的性命来对抗自己么?
当真是可笑至极。
所以,脚步未再上前,但却冷冷的,面带嘲笑的大声质疑道:“没想到,作为殇庆国的大皇子,竟然如此将父皇的性命不当回事。”
而如今金銮殿上,尚未来得及退去的文武百官,方才看到皇上如此,也是停住脚步在张望着。
皇上有疾,谁也不敢毫无顾忌的走掉。
即使是做样子,也要留下表露自己的关心。
所以,这句话刚好让文武百官全部听到。
百官闻言,不由偷偷看了看宇文畴。
虽然面色并没有太多变化,但心里却有了诸多想法。
毕竟,这覃王妃的本事,他们除了有所耳闻,曾经在寿宴上也是见过的。
如今,大皇子竟然不许覃王妃靠近,那说白了,还真的就如覃王妃方才的话所说,不把皇上的性命当回事。
顿时想到方才他在大殿之上,急功近利的样子,不由微微摇头,还是不够沉得住气啊。
这江山,从来不是靠着阴谋就可以夺得了,终究还是要脑子和忠义。
宇文畴眼中冒火,此时对于孟漓禾,早已没什么爱慕之意。
在他眼里,这就是敌人。
是令他得不到便想干脆毁掉的女人。
手微动,他甚至在等待这女人再动一步,那他就可以以阻止为由,直接对她出手。
只是,还未等到这想法有实施的机会,宇文澈便已走下,挡在孟漓禾的面前。
“大皇兄,你难道不该关心一下父皇的情况?”
一句话,更加讽刺他如今的行为。
还没看自己的父亲一眼,却在盯着别人。
简直与方才宇文澈在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皇上此时根本没有完全昏迷,虽然身体十分不适,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那一瞬间,是自己一直缺乏关心的儿子,最先冲到自己面前。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是先于思考的行为,那说明,在这个儿子心里,他这个父亲是很重要的。
可是,这个最正统的嫡子,这么多年最得天独厚,在他身边最久的儿子呢?
到现在,都没来看他一眼,询问一句他的状况。
曾经,付出有多少,如今,失望便有多大。
孟漓禾其实脚步纹丝未动,早已将宇文畴的心思猜透。
只是,看着皇上,百官们那些神色,只想对他说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真希望你有。
果然,凡事无欲则刚。
太在意目的,太功利,便会很容易忽略其他事,只要,不是真心在意。
而宇文畴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即假惺惺的走到皇上面前:“父皇,你觉得怎么样?”
然而,皇上此时已经完全闭上眼,不知道是身体当真不适,还是只是不想回答。
而无人阻拦,又有宇文澈在身边保驾护航,孟漓禾也立即准备再上前查看。
只是,不等她走近,却见一人急匆匆提着医药箱而来,身边有小太监跟着,一看就是太医到来。
孟漓禾脚下一顿,罢了,既然太医来了,她还是静观其变吧。
只见太医很快走到皇上面前,静静的为他号起脉来。
大殿内,众人均屏气凝神,不敢出半点响动。
半晌,太医终于抬起头,就在大家张大耳朵准备听到底是什么问题时,却听太医开口:“沥王,覃王,还请尽快将皇上送入寝宫休息。”
百官们均是一脸疑惑,难不成,这皇上当真有什么不得了的病?
只是眼下也不敢询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被抬走。
而作为儿子,宇文畴和宇文澈自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退去,所以这会,也打算紧随其后而去。
孟漓禾刚好心里还有疑惑,所以,干脆随他一道而去。
毕竟,以儿媳的身份,她也是可以入的了这后宫的。
将皇上彻底安顿好,太医再次安静的号脉,之后才走出。
“沥王,覃王,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方才大概因为什么原因,一时气血倒流。如今下官为皇上开几副药,皇上多加休养便可。”
“你确实是气血倒流?”宇文澈皱皱眉,“而非其他病?”
他心里疑惑不已,一般来说,正常人不会无端气血倒流。
即使是习武之人,也要有什么契机。
可是方才在殿上,并没有见他情绪有太大变化,也不至于令他如此啊?
然而,此话一出,还不等太医开口,宇文畴便已带着不满的开口:“我说覃王,你这是什么意思?父皇没事不是更好么?你这东问西问,是希望父皇有其他的病?”
宇文畴阴阳怪气的说着,句句都是刺。
宇文澈彻底冷下脸,如果说以前还多少将他当作自己的亲人而有所顾忌,经过这一次,那亲情也当真是尽数泯灭了。
所以,也不再如以往般有所隐忍,直接一句话扔过去道:“大皇兄,但凡在意才会多想,你连多想一点都不肯,又可曾真的在意父皇的身体?”
此话火药味十足,立即将宇文畴的怒火点燃了起来。
孟漓禾挑挑眉,忍不住在心里猛烈鼓掌。
回的好!霸气!
然而宇文澈却根本不理会他是否生气,直接转回头再次看向太医,明显等着太医的回答。
太医默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恭敬道:“回覃王,下官的确未诊断出其他病。”
宇文澈沉默半晌:“那你可知,父皇是何原因致气血倒流的?”
“这下官尚未查出。”太医低着头答着,额前的汗越发增多。
宇文澈只好再问:“那父皇最近可有服用什么”
“是什么原因,覃王还用问别人么?”宇文澈一句话还未说完,门外已经有一个凌厉的女人声音飘然而至。
一听这声音,孟漓禾的冷笑便浮现到脸颊。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阴毒的皇后,当然,也是假皇后。
她就知道,这种场合,怎么会少得了她呢?
不过,眼见她走进,该有的礼节还是要遵从。
与宇文澈一同为她行了礼,孟漓禾并未有更多表情。
不过,皇后却是走到她的面前,双眼带着愤恨看向她,眼里满满都是杀意,丝毫没有任何避讳。
而孟漓禾始终面色平静。
毕竟,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而已。
自己将她的凤岩门夺了,想来她已经知道,以她的心情,此时只是杀意而没有直接动手,已经够隐忍的了。
还不能让她多看几眼了?
随便她吧!
反正揭穿她是早晚之事,强弩之末,一个构不成什么威胁的纸老虎而已了。
想到此,孟漓禾甚至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与她那张阴沉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这就是所谓的看谁笑到最后,如今只是让你生气,接下来,还会让你哭呢!
孟漓禾也干脆抬起头,不避讳的将这些心理活动,用表情传达给她。
果然,令她脸色的阴沉进一步升级。
忽然,她阴冷一笑,转头看向宇文澈:“覃王,本宫听闻你方才问原因,难道,皇上如今如此,你不该为此负责么?”
宇文澈微微眯了眯眼:“儿臣不知母后何意。”
“不知么?”皇后终于露出一抹笑,只是因为脸色阴冷,这抹笑看起来也十分的毛骨悚然。
接着,便见她大声开口:“覃王,因假传圣旨一事,令皇上日夜烦心。皇上宅心仁厚,一代明君,不予计较覃王假传圣旨之过。然,本宫作为皇上正妻,作为覃王母后,却不得不追究皇上因覃王病倒一事。故,将覃王关入大牢,禁闭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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