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出门住招待所,穿的花枝招展的,还带一大堆东西回招待所,谁知道她们来羊城做什么。”
刘芬的打扮,哪里称得上花枝招展,不过是穿的讲究点,很符合她卖服装的生意范围。
现在社会风气就这样,大部分人都瞧不起个体户,女人出门经商更会惹人非议。
连一个招待所前台都能在背后偷偷议论,汤宏恩有点不舒服:“同志,没有真凭实据,在背后非议别人不好。这种话就不要说了,别人来招待所住宿,只要手续正常,不是潜逃的罪犯,她出钱,招待所提供床位,招待所的员工提供好服务就行……你说呢?”
前台都快被汤宏恩给训哭了。
这什么人啊,比她们领导还凶!
招待所门口,刘芬也愣住了。招待所的大厅装了透明玻璃门,从外面能看见里面,刘芬和李凤梅拖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回来,就瞧见汤宏恩坐在里面。
刘芬止步不前,因为耸立着一根大柱子,她的身影刚好被挡住。
所以汤宏恩暂时没发现她,她和李凤梅就听见汤宏恩很严肃在给前台“上课”。
原来前台阴阳怪气的,不是针对每个住宿的客人,单纯就觉得她和李凤梅两个外地女人,花枝招展的不像正经人。
刘芬说不生气是假,夏大军在大街上也这样指责她。
然而汤宏恩一个大市长,还特意和一个前台解释,就因为前台对她有非议。
人前的殷勤易得,人后这样维护她的,只有最亲的家人,汤宏恩还是第一个。
站在原地,刘芬心里又酸又涩。
李凤梅也听得清楚,“阿芬,这样一个男人肯维护你,就算不是市长,也值得试一试啊!”
那咋办?
偏偏汤宏恩就是市长。
要不是市长,刘芬说不定还真的肯试试。
两人弄出动静来,汤宏恩已经瞧见她们了,他把前台丢下,大步走出来:
“刘芬同志,你们拿货回来了?”
刘芬和李凤梅都用小拖车拖着货。
衣服有一部分打包上了火车,这是新拿的,只能暂时拖回招待所房间放着。
刘芬本来就个子小还瘦,汤宏恩很自然把她手里的拖车接过,还要接李凤梅,李凤梅赶紧拒绝:
“您、您不用,我自己来。”
前台背后说人是非,不仅被汤宏恩教育了一番,还被当事人听见,脸皮再厚也表情讪讪,蹑手蹑脚跑了。
刘芬着急,要从汤宏恩手里拿回拖车,却碰到了汤宏恩的手。
她闪电般把手缩回,脸烫的能煎鸡蛋。
汤宏恩就当没发现刘芬脸红,他要再笑,估计刘芬能急哭。
“你们不是住楼上吗?我帮忙扛上去就行,不进屋的。”
小招待所哪有电梯,扛着货也要走楼梯。
刘芬和李凤梅这两天没少走,在外做生意辛苦,男人都能跑细腿,两个女人什么事都自己干,选货扛包,哪里不辛苦?
就是这么辛苦了,还要被人背后说嘴,可见赚钱不易。
刘芬和李凤梅以前都是干农活的,百把斤的粮食随便扛,汤市长却是坐办公室的,还有老胃病在身,把东西扛上楼他还有点气虚。
刘芬紧张没注意到,李凤梅瞧着眼里,看汤市长提着绳子手心都勒了红印,东西扛完了,就把手背在了身后。李凤梅暗暗感慨:小姑子前些年真是吃够了苦头,人这一辈子有苦有甜,刘芬是把苦头攒在前面吃完,如今只剩下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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