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别人一开门,就瞧了个正着。
刘芬和过年那会儿比又精致了好多,越活越年轻,陈四嫂瞅了半天才敢确认:
“阿芬?”
刘芬轻轻哎了一声,“四嫂,是我勒。”
陈四嫂看着刘芬身边的男人,个子不高不矮,中等身材却气势惊人,就是过年时到刘家来的那位呀。
都说是什么大领导。
安庆县的方县长都想见人家,可惜没轮上。
这俩人的手牵着,是一点避讳都没有……陈四嫂的脑子都僵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支支吾吾,嘴里一直“您您您”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汤宏恩另一只手提着个袋子,他从袋子里掏出一盒喜糖:
“我和阿芬回来办结婚证明,见者有份,拿回家给孩子甜甜嘴吧!”
陈四嫂接了喜糖,刘芬忍着羞意对她笑笑:“四嫂,回头再聊,我们先去达叔家里。”
俩人都牵着手走远了,陈四嫂才掐自己的大腿:
“哎哟我的妈呀!回来办结婚证明的……阿芬真要嫁给大领导了!”
“嚷嚷个啥?”
陈四嫂的男人手上端着大碗面条出来。
陈四嫂看看自己男人穿着个旧袄子,头上戴着个狗皮帽子,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不像刘芬找到男人,干净气派是个大领导……陈四嫂一向心胸宽广,都泛起了莫名的酸意:“我嚷啥?你个没出息的,就知道吃吃吃!你晓得我刚才看见谁了?刘芬和过年时候那领导回来了,现在去达叔家,俩人去开结婚证明的!”
陈老四面条吸溜到一半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啥?你说啥?”
“我说俩人要结婚了!阿芬要再婚,嫁给大领导当官太太了!”
虽然村里人至今也不知道汤宏恩具体的职务,但过年时那排场,足以让他们吹嘘好些年。
汤宏恩把诚意表现的足足的,又是来乡下过年,又是当众表明心意,还去给刘芬父母上坟……俩人的好事本来也八九不离十了。但一天没结婚,事情都是有变数的,领导的想法琢磨不透,说不定处着处着俩人又散了。
主要是刘家现在搬到了城里,一年可能就只有过年时回来一趟,村里人也不知道刘芬的近况。
现在陈四嫂知道了。
陈老四也知道了。
夫妻俩都不知道该说啥。
这夫妻俩是厚道人,一直没笑话过刘芬离婚带着女儿回娘家。
但村里人也不一定全是好意,比如之前闹腾的田家。
陈四嫂忽然幸灾乐祸大笑:“这下子,田家的日子就更难捱了。还有那谁,心里估计怄着呢!”
刘勇在村里招了好些人去鹏城干活,田家本来就被孤立。
田老三至今还没被放回来,刘芬这一结婚,田老三获得自由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
至于心里怄气的,陈四嫂没点名,她男人也懂:
“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嚼舌根,就你话多,人家结婚关你啥事儿!”
难道那大领导,还会请他们喝酒么?
连县长都没轮上呢!
陈四嫂急眼,“咋不关我事,人家虽然是领导,待人却和气,比刘芳嫁的那个姓梁的强多了!看,这是人家亲手给我发的喜糖!”
陈四嫂拿起手上的喜糖盒当证据,她男人顿时无话可说。
说来也怪,这刘家真是说发达就发达。
刘勇成了老板,刘家姐妹都是当官太太的命。
刘芳男人现在不当干部了,人家照样是城里人。阿芬嫁的这个就更厉害了,难怪刘芳一趟趟往村里跑,就是想重新和娘家搭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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