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所在的部队被派守登州青阳县,驻守的地方离青阳县城只有十里,那时候黄巾军还没乱到登州,便有人打着黄天当立的旗子蛊惑人心了,所以上面就每天派三个伍的兵力去县城值夜。”
“当时每个伍都盼着值夜,因为登州这个地方海陆运输都很便利,民众都较为富庶,青阳镇更是繁华,说是值夜,其实也就是趁着值夜去青阳镇上的温柔乡里浪一把。”
“那天刚好轮到我们,抵达青阳镇时已是午夜,正是去那勾栏之地的好时间。也是我们运气好,镇上最大的青楼《醉金迷》今日头牌竟是一位异族公主,那公主长得精致无比,一头金色长发如同最柔顺的流苏,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抚摸,她有着根本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容貌……”
梁八爷眼看就要跑题,我赶紧出声提醒他:“哎,哎,说偏了!”
“异族公主演奏着一种乐器,咱们这还真没见过,刚开始演奏的时候我闹肚子,就偷偷去了趟茅房。”
“我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发觉醉金迷里面没了声音,我一想不对劲,就蹑手蹑脚的潜伏过去。”
“你猜怎么着!大厅里的人竟然都躺在地上没声响了!我看着躺了一地的人只感觉头皮发麻,在那一瞬间就想要逃走,可转念一想,若是逃了,那可是当了逃兵啊!”
“但醉金迷里面的情形太过诡异,我又不敢进去,就在外面偷偷地看。”
“帘幕之后忽然走出一人,正是异族公主。她出来的时候左手持着一个黑色的珠子,右手拿着酒杯,而后将珠子放入酒杯之中,将酒杯之中的液体一个挨一个倒入躺在地上的人口中。”
“确定每个人都喝过那酒杯之中的液体之后,她开始一个挨一个的检查每个人身上的东西,可检查完了都没有发现什么。”
“突然间!她向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而后大步朝我走来。”
“我猛一扭头拔腿就跑,我想我这辈子都没跑过那么快……直到我跑到镇长家中把镇长拍醒,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那个姑娘。”
“当夜镇长就领人去了醉金迷,可醉金迷早已人去楼空,只剩躺了一地的人昏迷不醒。”
“第二天,他们醒了之后完全不记得昨日发生的事,只记得到了青楼,睡了一晚上。”
“我总是感觉那异族公主是冲着我来的,便不敢在此地再多停留,拿着身上剩下的钱贿赂了校尉,让他把我调离登州。”
“之后的几年里,我断断续续的搜集着信息,直到遇见你爷爷,才知道,原来那黑色的圆球,是红珍珠。”
我疑惑不解:“红珍珠原本不是用来治病的吗?怎么又成了迷魂之药?”
梁八爷顿了顿,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传说中,红珍珠不是这人间的东西,它来自九重海渊之下,是邪神的宝藏!有了红珍珠,就代表着拥有无尽的可能!”
司马召此时突然插嘴道:“我爹也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所以,有人给你们下了药,让你们忘了温大米,却把我们两个疏忽了,是吗?”
“按常理来说,是这样的。”梁八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我突然想到,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两个不会被红珍珠洗刷掉记忆呢?若这种可能是存在的,我们就一定有什么地方和红珍珠有联系,可联系又在哪里?
正在我深思的时候,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墙壁之中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我们四个几乎是同时听到了那个声音,狭小的船舱突然安静下来,只剩那个声音越来越大,这意味着那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突然间,梁八爷猛的拔出腰中尖刀,翻手一甩,尖刀笔直插入墙壁之内,劲头之大几乎炸裂了那片木质墙壁。
鲜红的液体顺着尖刀流了出来,墙壁之内的东西发出一声巨吼,而后疯狂的挣扎开来。
这一声吼叫立即惊动了其他人,房间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其他的人正往这边赶来。
梁八爷的手却没停下,一把抢过怪兽手中长棍,瞅准墙壁就猛然捅了进去,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墙壁之内的吼声戛然而止。
此时谢偃终于赶到,却不敢上前检查,只让手下的伙计将墙壁撬开。
片刻之后,墙壁之内的情景一览无余。
那是一个黑衣蒙面的人,腰腹之间插着尖刀,胸腔被长棍贯穿,此时已经没了生息。
谢偃这才上前,揭开蒙面的黑布之后,在场的人一片哗然。
这人竟是沈飞!
可这人与我们之前见到的沈飞并不相同,他的牙齿尖利无比,好比山中虎豹,眼睛也大的吓人。可是面容上来看,确实是沈飞。
梁八爷说道:“当日沈飞跳海之时,那目击的水手是不是说过,只看到了背影?”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沈飞当日就没有死,而是一直潜伏在船上。
谢偃突然转身,指着梁八爷说道:“看这尸体上的一刀一棍,都是你的手笔吧。此人本来抓住就好,你为何要置他于死地?他杀了那么多人,如今一死,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了,梁八爷封口的好手段啊!”
我后背一凉,冷汗就冒了出来,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这样子的,当时沈飞已经被钉在了墙壁之内,没有丝毫脱困的迹象,梁八爷没有任何理由去补上那一棍,除非是想杀人灭口。
梁八爷却不慌,慢条斯理的回答道:“我若是想杀你们,出海的时候便能一网打尽,我若是想独吞宝藏,萧大当家不介意让你们葬身鱼腹,如今我帮你们出海,连羊皮纸都给了你们,你却说我要图谋不轨!你说话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两人争执不休,其他人听得晕头转向,两人似乎都有道理,却不知道要听信哪一方。
忽然间,一股淡淡的海草味传了过来,不同于大海的气息,这海草味中带了些许血腥之气。
船舱之下一声哀嚎乍然而起,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谢偃不甘心的看了梁八爷一眼,扭头赶往哀嚎之声响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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