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厉眉头一皱,转身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白发苍苍的老者快速往这处走来,口中大声喊着:“将军,将军,先听我一言啊!”
这般说着,此人也到了眼前。
安如霜看见他不由挑了挑眉头,这人正是之前给她武器的老头儿。
之前她怎的问,这老头也缄口不言,如今倒是自个儿冒了出来。
孟厉看着这人也皱了皱眉头,沉声唤道:“风伯?”
安如霜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孟厉,不由疑惑道:“怎的,你认得这个人?”
不不不……
这样也不对啊,听孟厉叫他风伯,定然是极为亲近之人。
若说这个风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为何又要给她武器?
若是他知道的话,那这风伯为何不将自己放出去?
安如霜心中的疑惑愈发加重了。
孟厉这才转头看向安如霜道:“风伯是我父亲的义兄,曾在年轻时与我父亲同生共死,不知交付过多少次性命了。”
但今日在这里看到风伯,孟厉还是心存疑惑的。
安如霜也道:“我被张良拘禁起来的时候,正是这个风伯将这个给了我。”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弓弩。
二人对视一眼,面上俱是说不出的疑惑。
那风伯在二人质疑的视线中,也长长叹息了一声,看了一眼那张良。
他脚步微微蹒跚地走了过去,看着满身是血的张良缓缓叹息一声,而后伸出手来,在张良的穴道上点了一下。
张良方才还带着愤懑的眼睛便缓缓阖上了,他面上的表情微微和缓,整个人也安静下来了。
安如霜眉头一挑,心中倒当真是没想到,这位风伯竟还是个武术高手呢!
再说那风伯,将张良点晕了之后,又转头看向了孟厉。
“你若是愿意信我,便跟我来。”
孟厉看了看张良,又转头看了看风伯,最终还是抱着平儿,转身跟在风伯身后。
安如霜心中微微放松了些,看这个风伯,张良今日便没什么死的机会了。
那阎铁见两人都走了,颇为不甘心。
“将军,咱们就这样放过他了啊!您方才不是说吗,这人不除,必成祸患啊!”
孟厉看着风伯缓缓道:“阎铁,你先在这里守着他,我且听听,他不能杀的理由。”
言下之意,若是理由不过关,那那也是无用功的。
风伯面上扯起了一个苦笑,蹒跚着进了一旁的卧房,而后转过身来看向安如霜。
“姑娘能否……”
他话不用说完,安如霜便明白这风伯是什么意思。
定然是有她听不得的东西。
她点点头连忙道:“那你们聊便是,我在外头等你。”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孟厉说的。
孟厉眉头微蹙,忽而伸手将平儿递给了安如霜。
安如霜微微一怔,见平儿还睡得香,估计是孟厉生怕平儿醒了,扰了二人谈话吧?
这般想着,她连忙将平儿接过来,低声道:“你放心就是,我……”
话尚未说完,她身子便忽然一轻,直接落入了一个坚实的臂膀里。
安如霜微微一怔,下一刻面上便带了些许无奈。
而孟厉抱着自家娘子,转头看向风伯,沉声道:“一个是我娘子,一个是我儿子,没什么不能听的。”
风伯看着他这般宣示主权的样子,也不由哑口无言。
无奈地点点头,只得允了。
进了门,孟厉便将安如霜直接放在了床上,低声道:“你刚生了孩子,多歇一会儿。”
安如霜微微翘了唇角,缓缓点点头。
风伯也在一旁坐了,只道:“我知道,这次阿良实在是过分了些。”
孟厉看着风伯,却是不发一言。
风伯苦笑一声,继续说着:“但我已然尽力护主你家娘子了,这次,你便饶过阿良吧,我绝不会再让他……”
“风伯。”
孟厉直接打断他:“我来这里,不是来听你认错的。他为什么不能杀?”
孟厉心中有些许猜测,但还是想要一个准确答案。
风伯咬咬牙,过了半晌,才艰难道:“他……是你哥哥。”
安如霜不由一怔,再想起张良以前同她说的那些,再想起那睚眦面具,心中赫然便明白了。
原来竟是这样。
孟厉却是冷哼一声,直言道:“风伯说笑了,我只有两个兄长,并无这般的哥哥。”
风伯沉沉叹息一声:“这些,说起来都是为了你……”
原来,孟公随军出征时,曾有一次,被蛮夷一族用计俘虏。
那时求救无门,恰遇上这蛮夷一族的公主深深恋着孟公,便偷偷将孟公放了出来,并未孟公提供了栖身之处。
后来,孟公感动非常,二人便珠胎暗结。
蛮夷一族虽是开放,但蛮夷公主却未婚先孕,触怒了神灵,那蛮夷一族要处死公主。
孟公看不下去,便趁着夜色,带着她逃了出来,二人一路奔逃,直至陵城才见到了军队。
但一个有着身孕的蛮夷女子,在族中难以存活,在南启更是步步维艰。
孟公只能在陵城为她置了产业,将她留在了陵城。
如此,便有了张良。
安如霜听着,不由微微一怔,忙道:“不对啊……我几年前来这的时候,他还有一个祖母……”
若他娘便是蛮夷一族的公主,那祖母又是何处来的呢?
风伯笑了起来,他摇摇头道:“那不是他祖母,那是我夫人,我听说过你,但那段时日,我并未在陵城,而是在燕地,所以没法照料他们。”
孟厉也不由问道:“那父亲是如何……”
风伯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摇摇头,口中缓缓道:“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你放心便是,你父亲当初就是怕出现这种状况,但阿良有着蛮夷一族的血脉,绝对不可让他成为燕地之王!”
安如霜不由缓缓摇了摇头,她面色沉重,怔怔看着风伯。
“不,他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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