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现在真的是追悔莫及,因为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个宁远竟然是如此厉害的人物。这还没有交锋,众人已被他先声夺人的气势所震,心下正自两难之时,突然听的宁远声调抬高,一下子又如梦中惊醒一般。
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只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瞬间将自己包围,这人的眼神怎么回事?当场就想告饶,可惜的是,这服软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变的兀自强硬起来。
“我难道怕你不成?你们愣着干嘛?还不把他给我绑了!”
话音一落,宁远已一个箭步冲到众人面前,身形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堪比数匹战马急速奔驰而过的效果。
几个人壮着胆,挺着白蜡杆子上前,有的人还拔出了手刀,心想你一个人再厉害,难道我们这么几十号人齐上,还拿你不下?却哪知宁远刚到眼前,足尖一点竟在高速之下,突然改道,朝着侧面横窜出去,几个腾挪又绕到了众人的身后。
这个速度快的几乎难以看清,身在其中的人无不觉得有些头晕,又连忙转身朝着他奔去,哪知回头之时已没了人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心下发慌,连忙再转身去寻,却怎么都跟不上宁远的速度,只觉得他人影闪现,好像就这么围着自己在绕圈子一般。
如此几个来回,个别反应速度慢的人,已觉得脚下轻浮走路不稳了,吴正更是满头大汗,不断的转圈子指挥众人去抓。此情此景直看的数百观众入了神,本来很紧张的情绪,突然又变得滑稽了起来。
曹文宏在一旁已经忍俊不住,捂着脸笑个不停,心想这个宁远也真的是,脑洞和手段同样惊人,让人不禁莞尔。
眼见着众人都被绕的七晕八素,再有片刻就要晕倒在地,宁远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向后一纵,跳出四丈开外。
只将手中木棍挽了个枪花,背在身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吴正。
众人正是找不到方向的时候,一个转身又骤然看见宁远就在跟前。部分人还在习惯性的想转向身后,旁边反应快的立马把他拉住,大家本就在天旋地转之间,一片混乱当中,相互拉扯呼喝,哗啦一下就摔摔倒了一大片的人,引得数百位观众轰然大笑。
曹文宏更是笑的眼泪水都出来了。
吴正被两旁的人扶着,脚步蹒跚,脸憋的通红,一方面是自己头晕目眩,有所不适,另一方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的这个丑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说什么也得找回来。
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情绪上来了,自然就会忘却恐惧,看着宁远一脸漠然的站在对面,吴正心头的怒火就无法控制,对着手下便吼道:
“今天咱们五十个人还收拾不了这个小子,传将出去咱们也就别再吃这碗饭了!还不给我把他拿下”
说罢吴正竟拔出手刀带头杀了上去,看样子是要当场把宁远剁了才能一解心中之恨,剩下的几十个士兵,见着此阵仗,如何能不跟着一起?自然各自发喊,举着兵器就杀将上来。
宁远见状也是眉头一皱,方才照他自己的理解,只是陪着这群官人戏耍一番而已,算是十足的手下留情,却未伤到一人。
回过头来他吴正非但不知道记好,还拿出这拼命的架势。
“既然你都不留情面,就休要怪我无义了!”
话音未落,宁远已冲到吴正面前,低头弯腰,便至刀锋之下窜过,手中木梃一挑,大喝一声:
“撒手”
白蜡木杆轻轻点中吴正的手背,这个两百来斤的汉子只觉得剧痛传来,两眼一黑,就是“嗷”的一声惨叫,手中的刀已被打落在地。
宁远脚尖轻点,凭的斜刺里横移而出,犹如在水面划过,须臾间又至另一名士兵面前,此人大惊失色,本能的将手中的木梃挥去,却被宁远一把抓住,轻轻一抽。这人自是抓握不住,手中的武器就这样被徒手夺走,因为速度太快,直疼的他眼泪直冒,再看向宁远时,这位少年早已没了踪影。
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以及接连好几声的惨叫。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宁远已将手中的白蜡杆掷出,打翻了几人,等到大家看清怎么回事之时,这个少年居然从他们几十号人的夹缝中穿了过去,沿途又不知道夺了的木梃拿在手中,就这样站在所有人的后面。
这个场面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他们明明朝着他冲去,这几十号人怎么就拦他不住?不仅如此,还打翻了好几个人,连碰都碰不到他一下?
这…这…这家伙当真是人吗?
众士兵心中大起胆怯之意,吴正的右手背也肿的老高,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再拿兵器了。但这个巡检显然是失去了理智,只是不断呼喝着周围的士兵,但看着近在咫尺的宁远,却没一人愿意主动上前。
此情此景,让他这个都巡检真不知道这张脸皮该往哪里放。围观的人愈发的多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站在后面的看不清前面,也难免会有些推搡与口舌纷争,来的晚的搞不清状况,又找来的早的打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感情男女老少都把这吴宁二人的争斗,当成了上元灯会的戏曲杂耍来看了,只是大家却没有料到,这好戏还在后面。
且说吴正怕是个比较好面子的人,今天当着这城中老少的面,都拿不下他宁远一个人,简直老脸都丢干净了。更别提这甫一交手,简直就如同被戏耍于股掌之间,盛怒之下竟也忘了害怕,对着宁远大喊道:
“你这是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我欺人太甚?”
宁远满脑袋的问号,是你们欺人太甚才对吧??想到这儿宁远也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这个吴巡检竟然朝着自己奔来,便对着他喊道:
“吴巡检,小的可不敢欺负你们啊!你没看见刚刚我都吓的绕着圈的东躲西藏啊?”
“你以为人人都怕你宁远是吧?我今天豁出老命也绝不能受这欺辱!”
吴正显然已经听不到宁远在说什么了,说话的功夫就跑到面前,两手一伸便欲扑向宁远,看来的确是拼命的架势。
“我欺辱你?怕是你想多了,既然你有此意,何不让你试试,什么叫做欺辱?”
宁远心下议定,左手势如闪电扣住吴正的手腕,弯腰曲肘借力往他腹部一顶,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个两百斤的汉子举过了头顶,口中大喝一声道:
“起!”
双手向上全力一掷,吴正只觉得一道万钧之力将自己抛起,待看得仔细时,不禁吓的魂飞魄散。
周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巡检司众官兵更吓得面无人色,连曹文宏也是一瞬间汗毛倒竖。
原来宁远全力向上一抛之下,这个汉子竟被丢到了四丈有余的高度,这还了得,摔下来不得粉身碎骨?
“宁大官人切莫伤了吴巡检性命!”
情急之下曹文宏连忙惊呼道,宁远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轻松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放心吧曹大官人。”
言罢宁远一掠而起,四丈的高度根本就如儿戏,竟然凌空抓住吴正,又是全力向上一托,这个汉子重愈两百斤,宁远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全凭自己上升之势帮他助力,竟又将他向上抛高了丈余。
吴正这下就彻底没了脾气,什么脸啊皮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留下翻白的双眼和歇斯底里的哀求:
“宁大官人,小的错了”
“妈呀~~”
“饶命啊~~啊……”
但宁远却好像玩性大起,全然不顾他的求告,甫一落地又是纵身一跃。凌空托住吴正向上抛去,简直和玩接球没有什么两样。几个来回之间,他就这么忽上忽下,兀自不能落地。初时吴正还能告饶呼喊,但两三个起落之后居然就悄然无声了。
感情是在空中吓昏死过去了……。
巡检司的人这下可是坐不住了,几十人赶忙围了上来,人人都是胆战心惊,生怕宁远要是哪一下没接住,这吴正落下来还怎么得了?所以几十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跟在下面左移右挪,只盼着宁远要是失手,还能把吴正接住。
曹文宏也跟在人群当中,心中自是焦急万分,只道这宁大官人玩的太过,要是伤了吴正,他俩怕是要吃不了兜着了,是以拼命吆喝着:
“宁大官人啊!差不多就得了,伤了吴巡检可了不得啊!”
“曹某人算是求你了~~快停手啊!”
就这样几十个人乱糟糟的在下面东跑西窜,一个少年在其中来回跳跃,每一起落都有三四丈之高,吴巡检那肥硕的身躯就像皮球一样,在空中随着这个少年的动作上下起舞。
这幅画面要多魔幻就有多魔幻,围观的人群惊呼不断,其中不少孩童那是看的一个心花怒放,正在欢腾之间,忽听一人高声疾呼道:
“敢问可是宁远,宁大官人?在下朱文炳,还不快快住手!莫要伤了吴巡检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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