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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舛宋 > 第五十五章:藩镇之路(上)
 
  余玠怎么都没想到,宁远提出这么个想法,不要升官?不要发财?只要把隆庆府给他?可什么才叫给他呢?看着宁远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倒是弄的余玠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大朗此话何意?难道说这隆庆府上上下下的人,还有敢不听你调遣的?”

  余玠看似调侃的说道,但其实也隐含着试探的意味。既然这隆庆府上下的人马都对你唯命是从,那你还想要什么?

  “下官这次花了两个月,几乎走遍了利州路全境,最远到了宝鸡,对蒙军各地兵力部署粮秣营盘,都进行了详细的勘察。”

  说着,宁远解开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袱,取出一支用红绳系着的牛皮卷,而后走到余玠面前,双手递了上去。

  “这是?”

  听宁远说他最远到了宝鸡,又看着眼前递上来的牛皮卷,余玠不由的深感惊讶,好你个宁大朗,背着我居然干了这么多事情,还去了宝鸡..........难以思议啊!随手结果这个卷轴,打开后就算是他平时城府极深,也掩饰不住自己惊讶的表情。

  看着密密麻麻的备注和数字,还有各样的线条划出的路线,就算兵部长官的他,也不禁感到震撼。这样详细的情报,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宁大朗,这图是你所画?”

  “正是下官所为,绘此图前后历经两月,凡我所去之地无不详加勘察,所见所知尽在其中。”

  “这....”

  余玠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宁远一个人就能搞出来的东西,而且还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相公,若是能给我军队、赏罚与财用调拨之权,不稍半年时间,下官不才却敢立下军令状,定当为你荡平王进所部,扫清进军汉中的道路”

  “什么?!”

  余玠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宁远,而后者却只一揖倒地,说了句:

  “相公!”

  “大朗....你可知你要做什么吗?”

  “下官知道!”

  “本朝历来的规矩,以三衙掌兵柄,以枢院掌军权,即便因当下大敌当前,权力有所下放。也是以制司帅府掌军权,以总领掌财用。你现在却要老夫将这兵马财用之大权许你,可知这前面的吴曦之乱未远,你我又要在这其中所担的凶险吗?”

  当年韩侂胄发动开禧北伐,战事一度失利,就在最关键紧要之时,时任四川宣抚副使的吴曦,割让关外四郡叛宋降金。

  致使战局迅速糜烂,不得不立即与金人议和,调转矛头开始平叛。这一事件对朝野的震动之大,使得朝廷对制置使权力的约束,与对藩镇之乱的隐忧,变成了无法绕开的迷局。

  人们都知道问题的根结,却也苦于没有应对之策。对于这个问题,宁远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可大敌当前,在面对实力上占有绝对优势的蒙古,宁远却也不能不开这个口,他需要钱,后勤,高效灵活的指挥权。

  余玠也是明白人,无需旁人多说他也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他惊讶的只是宁远的胆识,敢于开口提出这样要求的人,除了这位官人他是没遇到过第二个。

  “相公!”

  宁远诚恳的看着余玠,接着说道:

  “这其中的凶险我也明白,可我若不能便宜行事,断无以少胜多的可能。如今蒙古是大位不定,没有工夫来对付我们。只是这个架势,最多今年蒙哥的就能摆平后党,拿下合汗的大位。到了那个时候,必定就要调集兵马,全面南下,以我们手上的兵力,若不提前打算,又如何能够挡住蒙古的大军呢?”

  其实说道这个问题,余玠也是一样的头疼无比。所谓的治蜀八年,也是要托蒙古政局不稳的福,否则就算只是汪刘二部的主力南下,说不好也是抵挡不住的。

  所以宁远一时把话说开,却听的余玠眉头紧皱,沉吟不语。

  “下官听说,如今赵相公也辞了相位,改任了荆湖南路安抚使一职,而郑老相公年事也高,只怕这一两年的功夫也要致仕。这左丞相的位置,说不好就要落入谢方叔之手.....。”

  说道这儿宁远停顿了片刻,看了余玠一眼,只见这个相公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显然是被宁远说中了心事。

  因为他和赵葵都是郑清之的门生故吏,而郑清之又于当今的官家,宋理宗赵昀有师生之谊。

  正是这样的一层特殊关系,成了他们二人仕途上最坚实的屏障。可如今郑老丞相早已年迈七旬,又能罩得住他们几年呢?

  “大朗的意思是....。”

  到此余玠对宁远的认识已经有了根本性的转变,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不仅显示出对政局的敏感,更有不凡的洞察力。

  “我是相公担忧啊!”

  宁远故弄玄虚的说道。

  “所忧何事?”

  “要是郑老相公西去,朝堂必然被谢方叔之流把持。到了那个时候,莫说相公有过,就怕只是无功,也要受宵小之辈的构陷而落入险境啊!”

  余玠忽然伸手握住宁远,双眼中放出光芒,真有一种知我者舍你其谁的味道。刚才宁远所说的,当真就是余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隐忧,此事他从未与任何提起,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也并不知道。

  可这样的心思却被一语道破,如何让他不惊讶激动呢?既然宁远知道,说明他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非但抓住了重点,而且可能也有了对策。



  这对余玠来说,怎么不是一根救命稻草的意味呢?不仅眼神表情大变,说话的语气也瞬间没了上下之别,竟是十分诚恳的对宁远问道:

  “大朗可有良策,破此困局?”

  “下官没有良策,只有险策?”

  “此话从何说来?”

  余玠满面迫切之情,却见宁远一脸的不动声色,反差之大,连他的妻儿都显出了吃惊的神色。

  “相公常年在外任职,而那谢方叔却常年在朝中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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