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时间?
一种推动万事万物按照自然法则运行的基本刻度,既无法捕捉也不可改变。
所以李言孝在昏迷之前所讲的那番话,宁远是能够听明白的。
撕裂这个时空,代表着进入更高纬度的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跨越时间的限制,前往任何时间的片段。
这是一种可怕的能力,因为一旦打破了这道最底层的防线,那么过去现在与将来的一切,都有可能在反复的变化中陷入彻底的混乱。
而更加有价值的收获,就是李言孝解开了宁远心中那困惑已久的谜团。可以说现在他已经好不怀疑的相信,当初的那场穿越根本就不是意外。
甚至若没那个幕后的“神秘者”帮了一把,等待宁远的只能是被黑洞吞噬的结局。
而那位一直与自己通信的神秘人物,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问题是他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百思不得其解啊!
“咳咳...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偶然穿越一说!”
李言孝似乎又缓过了一口气,再次开口说话,将陷入沉思的宁远重又拉回现实,见“正主”又有动静了,便又迫不及待的说道:
“可我的飞行器根本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与设备,要照你这么说,那就不合逻辑了....反重力物质我可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宁远是真的担心这哥们儿的安危,说不好哪口气接不上来,就这么挂了。所以几乎到了自己所知的无不和盘托出,只求能引导对方说出更多的内情。
果然他这句话刚说完,李言孝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居然直言不讳的说道: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们中间出了叛徒...咳咳”
“出了叛徒?什么意思?!”
宁远眼睛瞪得老大,语调焦急无比。
“你以为空间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咳,是随便什么阿...阿猫阿狗都....都能做到的吗?你记住....在世界范围内,永.....永远都只有一个组织能够办到,就.....就算走到时间的尽头...咳咳,也不可出现第二个竞争者!.....咳咳咳咳。”
李言孝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又猛烈咳嗽起来。
“什么叫不会出现第二个竞争者?”
宁远听的满头的懵圈,心下却是惶恐不安,有一种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可怖的感受。
但李言孝的眼神却渐渐失去了神采,由于剧烈的咳嗽导致脸上已经糊满了鲜血,说明刚才精神劲儿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你...你还是..咳咳...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我走以后你就...就算暴露了.....。”
一句不知道是忠告还是警告的话语,成了李言孝最后留下的注脚。天空中的雨势大了起来,无情的劲风直刮的山涧中草木摇曳,呜呜作响。
李言孝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气,眼神中的光芒也消逝而去,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躯体躺在宁远的身旁。
这个陌生人的出现,虽说让事情立变得更加的复杂,但也使宁远清醒了不少,让他意识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就是他之所以被那个神秘者带到宋末,背后的原因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这个兄台似乎也在暗中给自己提供帮助。
那就说明他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在推动着什么,而自己毫无疑问便是此计划中的关键。
冥冥中似乎有一项重大的历史使命正扛在他的肩上。
至少在宁远的第六感中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第六感是相当准确的!
........
而山道另一头,距离宁远他们不远处的巩昌大军之中,汪佐臣与史格二人的心情也是经历着过山车一般的忽上忽下。
先是李言孝主动请战的举动,让人有了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毕竟今天的各种乌龙弄得不好也是十分麻烦的事情,要是兵力折损过大,那这指挥失措一条就是跑不掉的了。
可这些“朝内官”却不比他们,向来都拥有超凡的地位,如果能把他一起拉下水,岂不事情就主动多了?
关于“朝内官”的本事,在这坊间内外从来都被传的神乎其神,几乎到了上下通天无所不能的地步。
既如此今天也就正好长长见识,且看他李言孝出马以后,是不是就能扭转这敌暗我明的颓势,化被动为主动了呢?
虽说让他一个人出战,史格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可这也是合乎惯例的。
因为他们这些人一般都是独来独往,从来不带任何的随从或兵马行动。
所以凡朝内官出动,绝不允许有第二个人在场,也就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可问题就出在他李言孝拍马前出,单枪匹马的杀入黑暗之后,他们一干人却只能傻傻的在后等着,可直到三刻钟时间过后,李言孝都是音信全无。
这下麻烦可就大了....因为按照以往墨守成规的做法。朝内官无论是谁,只要有个三长两短,都要直接上达合汗定夺,下面的人无权私自处置。
而当下因汗位待定,所以依规就需要急递军情与“监国”斡兀立海迷失皇后以及总领漠南汉地军政事务的蒙哥。
这样一来岂止是麻烦很大,简直就是要命啊!
所以随着时间的迁延,汪佐臣和史格二人内心越发的煎熬,几乎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史副总领,我怎么感觉这个李校尉出了什么情况啊?”
汪佐臣一脸的神色惊惶,竟是有些无助的看着史格问道,而后者也是眼神游离,显然内心更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不应该啊!不是说他们奉天司的人都是手段通天的高人吗?他就算上去查探一下情况,也不至于有去无回啊!?”
说话间,史格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山道的远方,似乎在盼望着下一个片刻,就能看见李言孝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之中一样。
可汪佐臣却坐不住了。
“我觉得出事了!你赶紧带人上去看看!”
史格眼睛也是瞪的老大,听到出事二字时不禁打了个激灵,转头便对汪佐臣说道:
“可他们不是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吗?我这带人上去算什么?”
“糊涂!这些朝内官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你我二人如何担待的起!”
汪佐臣说话间已经有些急躁,语气也是生硬无比。看来史格还是吃了年轻的亏,被汪佐臣这么“一吼”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就心急火燎的领了一千兵马,朝着南面疾驰而去。
雨势逐渐增大,他们这支人马也是又冷又饿,可面对着“弄丢了”朝内官这种通天的大事,史格也算彻底收起了世家公子的做派,竟是一马当先拼命疾驰,再不管危险与否。
就这样不多一会儿,他们就顺着狭窄的山道,越过了千户官李全福所领的前军部队,跨入了之前曾经发生激烈交锋的战场。
上千人骑兵部队声势浩大,密集的马蹄声更是震天响。众人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借着无数火把的光亮仔细的辨认着沿途的每一具尸体。
史格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在强烈的不安面前,立即就忘记什么叫做恐惧。
“史副统领,你看!”
副手千户官陈益的声音在史格耳畔响起,惊得他立即将目光从地面抬起,只朝着山路的远方看去。
在数百火炬的照耀下,隐约能够看见一匹通体洁白的战马正拴在路旁的枯树之上。
让人感到扎心的是,这正好就是李言孝的战马!史格的脑袋翁的一下就炸了,当即就是死命的夹一下马肚子,照着那匹白马就冲了上去。
可等到他走到近前,更加扎心的一幕又跃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李言孝的兜鍪就这么孤零零的挂在马鞍之上,十分的显眼。
因为这是一顶鎏金亮银凤翅盔,相当的高级,十分的罕见。就算贵如汪佐臣,所配之甲胄也是未有如此高级!
所以使格看到这样的画面,如何能不六神无主面如土色?当即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找人!
“所有人还不赶快下马,寻找李校尉的踪迹?!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今天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史格说话间以是瞋目切齿几如咆哮,其内心之动荡已经是言语难以形容了。
而当下的这个画面,不用说也是宁远故意留下的残局。就是要让对方看到李言孝所留下的痕迹,却又不知道其生死下落。
这样一来,汪佐臣必定就没办法再淡定了,情急之下错漏百出是肯定的,拼死进攻也是大有可能的。
很多时候只有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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