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常年在校场磨砺,应当也是肯吃苦的。如此一来,做我寝宫的浣衣丫鬟最为合适。陛下,你意下如何?”
小女人把话抛给了他。可是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原本也不是征求他的意见,难道他还能拒绝不成?
相处这么久了,胤莽可算是看明白了。自家的这个娇娇皇后,面上看起来温顺柔和,心里面主意可是大的很呢。
一点半点不顺着她的意,那就完全不行。不管是闹脾气也好,撒娇耍赖也罢,直把你说得服服帖帖了,就只能随了她的心意。
左右不过是一浣衣丫鬟罢了,胤莽自然允了。
而后苏婉容不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笑着问那月娘愿不愿意跟着自己。
一边是做校场里任人欺辱的军妓,一边是去给当今皇后娘娘做事。
便是个傻子,也晓得应是选择后者。月娘不傻,立刻磕着头啜泣着给娘娘谢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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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这一段小插曲,一行人继续往校场里面走。
晋元帝麾下大军所向披靡,不是没有道理。即便是没有战事的情况下,将士们的操练同样一日不可懈怠。
不管是骑射,或是拳脚,黑压压一片的彪形汉子们,身披战甲,手握刀枪。有时候从烈日高照,到夕阳低垂,将士们群情激昂,一练就是一整天。
彻哥儿年纪尚小,自然不需要,同样也受不住这等高强度的铁血训练。
于是在赵将军训练将领们的闲余,则会专门单独给彻哥儿布置每日的武学课业。
负责操练军士的同时,还要亲自指导并督促一八岁男娃识习武艺。差事是皇帝布下的,赵将军自然是竭尽所能地做到最好。这任务量,实在并不轻松。
当苏婉容亲眼瞧见,昔日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软糯小男娃,如今专心致志地挥舞着手中木剑,一招一式也逐渐变得有模有样,颇有些大男孩的阳刚气概。
她不免开始感慨,当初让彻哥儿弃文习武的决定,实在是个对的。
谁说只有书读得好,考上科举,走向仕途的男儿才算是有出息的呢?能够提起刀剑,保家卫国的好儿郎,同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彻哥儿木剑练到了一半,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瞧见不远处一衣着华丽,样貌赛过九天仙女的人儿,正盈盈袅袅地立在那里。
定睛这么一望,不是他的同胞姐姐还能是谁?
姐姐特意过来看他,彻哥儿那圆溜溜的一双眼睛立刻就亮了。
兴奋不已地大声唤了句“阿姐”。扔下手中的木剑,便跟只脱缰了的小疯马似的,直接往苏婉容的方向飞快地跑了过去。
可惜彻哥儿这只热情的小疯马还没跑到目的地呢,“马头”就被拦了下来。
彻哥儿埋着脑袋,憋足了气使劲儿往前面冲,脸都给憋红了,硬是没有冲过去。
一片狐疑之中,彻哥儿怔怔地抬起头来看。
却见此时站在他眼前的,哪里是他仙女样的姐姐?是一个一身黑袍的高大男人,那男人五官刚硬,表情也很严肃,瞧着怪是吓人。不是他的皇帝姐夫,还能是谁?
刚满八岁的男孩,还做不到神色自然地同皇帝姐夫说话。
学着大人的样子,磕磕巴巴地唤了一声:“陛、陛下万岁。”然后就悄悄蹭去自己姐姐身边,抓着姐姐的衣角,小声撒娇:“阿姐终于想到过来看看彻哥儿了,彻哥儿都想死阿姐了。”
不管人前如何成长,亲姐姐面前,弟弟永远是那个爱撒娇的弟弟。
苏婉容摸了摸彻哥儿的大脑袋,笑着说道:“都多大了,还想死阿姐,想死阿姐的。羞不羞人。”
彻哥儿嘟起嘴,不以为意地回了句:“多大了都想,想自己的亲阿姐,有什么好羞人的。”
那稚声稚气的言辞,颇为理直气壮。
一时间,这姐弟俩一大一小,便左一句右一句,童言童语地叙起了旧。气氛很是和睦温馨。
可是姐弟俩中间到底还站着个人呢。
把一个九五之尊的皇帝晾在那里,总归不大好的。于是苏婉容主动活跃气氛,在彻哥儿眼前,指了指身侧的高大男人。
“你阿姐现如今是宫中的皇后,平日里做个什么事儿,总是比从前拘束一些。今日阿姐能够过来校场,还是得了皇帝陛下的应允。彻哥儿你若是喜欢阿姐看你,那便得好好谢谢你皇帝陛下。陛下若是高兴了,阿姐往后也能常常过来。”
听了这个,彻哥儿抓着亲姐姐的手,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皇帝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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