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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至少要花费五分钟的时间跟保安解释才有可能放我出去,可我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简单的多。
我对保安说,我在上课之前一定一定会回来,还以为他会恪尽职守的问我请假条,然后我再跟他解释,如果解释不行的话,大不了就撒个娇,就说每天早上我们都见面,你看要不行个方便什么的,可是这些念头还没有变成口中的话,这个保安居然直接点了点头。
他居然直接同意了,我都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最后还是铃铛说了句谢谢才拉着我离开了,只是当我回头看着保安对我笑,那朴实的笑,我才意识到,也许每天早上我小小的一句问候给他带来的感动比我想象的要多,如果他有一个女儿,应该也像我这个年纪大吧。
我问铃铛上次那白色的车子是不是你朋友的,你上次是不是跟你朋友一起来的,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很严肃的说了一句,那不是我朋友,他已经离开了。
我想我应该明白他的意思,应该也是一个潜逃犯吧,做生意的只有利益关系,这种时候谁还会在乎别人。
所以我们坐上了出租车,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直到我们在爱心医院门口下车时,我才发现他的手上居然全是汗,这么冷的天,他的心里到底是有多紧张。
“喂,该不会到了这里要反悔吧。”
虽然这是正常的反应,这种时候紧张是必要的,但铃铛他不是个普通人,他是个通缉犯,所以完全有理由随时改变主意。
“我只是,害怕。”
我尝试着安慰他,但除了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好像也说不了什么了,不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是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想明白。
“走吧,见到之后也许就什么都不想了,比起害怕,你现在还是更期待一些吧。”
他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我说你可以先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打个招呼,如果突然就这样出现,梦姨可能会吓到。
我又遇到了那个护士,同样的地方,她正坐在那里休息,今天的病人不是很多,她也看到了我,她居然主动走了过来。
“又见面了小妹妹。”
居然又给了我一个拥抱,怎么都这么喜欢拥抱啊。
“诶,这位是……”
“哦,这个是我哥哥。”
“哥哥?”
她转圈打量了一番:“不像啊。”
废话,我又没说是一个娘生的,只是铃铛居然还是低着头,完全就没在意她。
那边又一个护士好像在叫她,现在确实也不是在这里闲聊的时候。
“我先去忙了。”
我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307房,明明两分钟就可以走到,却感觉走了十几分钟,走的也不慢啊,是错觉吗?
我让铃铛先坐在外面等着,我的想法是,先把这一切,从铃铛出现找到我的那一天起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先说给梦姨听,当然毒贩这件事还是不说的好,要说也是铃铛亲自说,让她有个准备,然后再说给她一个惊喜,之后就把铃铛叫进来。至于进来之后我跟妈妈就出去,让他们姐弟俩自己随意挥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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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进去的,我也很紧张,仔细想想我好像真的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只是当我进去才发现,里面竟是空无一人,只有一床被掀开的被子。
是去上厕所了吗,还是下去买饭了,我上来的时候居然没碰到。
还是觉得打个电话问一下比较好。
拨通之后大概五秒钟传来妈妈的声音,不过我先开了口。
“妈,我来医院了。”
“什么?”
我也不想解释为什么我没有翘课,赶紧进入正题。
“你在哪里啊,梦姨在你旁边吗?”
我是用很小的声音说的,我觉得梦姨应该不会离妈妈很近,否则一听到是我的电话,肯定会直接抢过去。
果然,妈妈的回答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们在医院附近吃饭,马上就走了,我正在结账。”
我突然有些庆幸,这个时间点也太巧了。
“妈,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别生气啊,我瞒着你做了一件事。”
“该不会是……”
“妈,铃铛现在在我旁边,我们就在病房。”
可是,电话那头并没有我意料之中的惊讶,妈妈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知道了,我们马上回去。”
然后电话就被挂了,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这算什么,已经猜到了吗,反应太平淡了吧。
算了,剩下的就交给妈妈了,看她自己决不决定再回来的路上把这些事告诉梦姨。
我把铃铛叫了进来,告诉他梦姨她们出去吃饭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我们还有准备的时间。
铃铛坐在床上,他跟我说了一个让我很震惊的事。
他说跟姐姐见完面之后就会去自首,他是用很认真的眼神对我说的,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说服自己不相信。
可是……
“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你可以先跟梦姨多温热两天啊,你们这么多年多见,肯定有好多话相对彼此说。”
话一说出口我就发现自己是真的不会说话,就是怪怪的,从正义的角度来看我应该赞同他的,但是从人情角度来看,我也没有说错,只是温热这个词语好像用的不是很恰当。
铃铛摇了摇头说不行,他说自己待会就会把一切先交待说给梦姨听,如果是主动自首的话,应该是没有太长时间的牢狱之灾的,这样也能减轻自己内心对每个人的愧疚感。
这样说我还有点同情他了,算了,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过这确实是最好的做法了。
我刚刚说的是梦姨她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但就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我话其实没有说完,她们只是在医院附近,所以如果是在回来的路上的话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我能喝杯热水,结果铃铛的话刚说完不久,门就被推开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梦姨那个眼神,就像是一只动物园的小鹿,在某场演出的时候偶然遇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小小鹿,于是它惊讶的停止了舞蹈,它的眼神变得炙热,它想冲过去却发现自己居然一动也不能动。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时间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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