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是班级里的学霸,校草,常年一身水洗发白的蓝衬衫,牛仔裤,因为没钱剪头发,头发总介乎于狗啃一样和披肩长发。据说有个富家千金想要资助他上学,被他拒绝了。他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在大学就和几个同学开了一家工作室,赚了一笔巨款——十二万,在当地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作为结婚的新房,只住了三天。
现在这个房子属于别人的。
“这个阳台太小了,只能摆几盆花。”
“房间的格局不行。”
“墙粉刷得不行,闻着还有一股甲醛味儿呢。”
最后总结成一句话,“能不能便宜点?”
顾珩恍惚的看着床上,他总觉得纪元元就坐在床上,拿着一本书,读着诗:
所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不能便宜就算了。”妇女尖锐的声音打破他的幻想,“行了,给你钱,去办过户手续。”
顾珩拿着钱,被撵出了家门。
纪元元就跟着他一起流落在街头上。他蹲在出车祸的马路边,抱紧了膝盖,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十万块钱,还有两人的结婚证。
短短三天时间,他不吃不喝,在生活的重锤下,活的好像一条狗。
纪元元一次又一次的拥抱他,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他哽咽了十分钟,站起身,拍了拍脸,去了花店买了一束老婆最喜欢的百合花,回了医院。
阳光下,玻璃瓶里的百合花干净剔透,好像床上人的那张脸。
顾珩笑了笑,露出了一对虎牙:“老婆,我先去交费,回头陪你说话。”
纪元元迈着小碎步跟着他: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先去找了医生,医生说:“如果植物人三个月内都无法苏醒过,那治愈的希望其实很渺茫。护理费和住院费很昂贵,你要实在不愿意放弃,我建议你接回家照顾。自行准备好吸痰器、病床等等,定期到医院进行检查就行。”
顾珩捏着拳头问:“那在医院,是不是醒来的几率更大?”
医生摇头:“不一定,但在医院里得到的照顾肯定周到一些。不过,花的钱也多。而且人什么时候能醒来真不好说,也许几个月醒来,也许几年醒来,也许一辈子都醒不来。”
一辈子太长了,长的让人恐惧。
顾珩一字一句的说:“我老婆住院。”
“先交一年的费用吧,如果一年能醒过来……如果醒不过来,就死心吧。”医生开单子。
一年,护理费是八万,对于现在的顾珩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医生问他要不要便宜点的药,他拒绝了,什么都要最贵的。
纪元元记得,顾珩说过,我要给我老婆最好的。
这人是个死心眼。
“医生,我要注意什么,我应该怎么做?”
“注意鼻饲饮食,身体必要的营养支持,按时翻身,预防肺部感染及褥疮形成,勤洗。”
“医生,元元睁眼睛了!”
“无意的,很常见。”
“医生,她笑了,她在对我笑。”
“别总拿这种事情来烦我,说了,除非她张嘴说话,否则她跟鱼被开膛破肚还有反应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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