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沈若宁终于出院。
期间无论她怎样变本加厉阴阳怪气,陆夜琛都丝毫不在意。若是放在从前,沈若宁一定喜滋滋的将之称之为爱情,可是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却再也没有这样的信心了。
出院后的第一夜,陆夜琛对她极尽温柔,可是当陆夜琛的大手覆上她的肚子,沈若宁却突然起身,推开陆夜琛,趴在床边干呕了许久。
陆夜琛慌张询问:“你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沈若宁却突然起身拽住了陆夜琛的衣袖,她抬头,望着满脸疑惑的陆夜琛:“陆先生,这个孩子对你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陆夜琛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若宁,你在担心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沈若宁心里发冷,她在陆夜琛面前整整沉默了一个星期,直到此时此刻,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她对着陆夜琛笑出了眼泪:“陆先生,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爱我的孩子,那你怎么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宴会上,却在别墅里和白如月搞在一起呢?”
陆夜琛脸色一变,没有继续说话。
沈若宁仰着脸,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她伸手,缓慢用力,推开了陆夜琛。
“陆先生,我知道的,你的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了,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敢奢求了,但我想知道,你要我生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陆夜琛低头,面前的女人十分可怜,头发散乱,衣服也不整齐,她抓着他的袖子,像溺水者抓住了求生的稻草,可是这根稻草,又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拥有的。
陆夜琛沉默了很久,最终也只是掰开了沈若宁的右手:“若宁,你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下吧。”
他离开,顺带着帮忙关了房间的灯,窗外些微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光影,沈若宁呆呆的坐在床边,过了良久,捂着脸哭出了声。
第二天,周子扬过来帮她检查。
她毕竟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遍,身体的各项机能和营养都要跟上,陆夜琛对这个孩子更是格外用心,几乎是强制要求周子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都要过来一次,即便周子扬三令五申这并不需要。
沈若宁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各项仪器,周子扬沉默,她亦不开口,室内十分安静,甚至她能听到仪器细微的“滴答”声。
当日白如月去她病房里说的那些话,真正如梦似魇,一朝一夕一时一刻都不肯放过她,长久盘踞在她心中,搅得她一颗心糟乱的不像样子。
沈若宁躺在床上,终于开了口:“周医生,如果是你,你在什么情况下愿意让一个在你眼里可恶至极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甚至还要因为孩子包容她。”
周子扬笑了笑。
沈若宁阖上眼,半晌才听到周子扬的声音。周子扬语速放的很难:“不论妈妈什么样子,孩子都应该是被抱着期待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沈若宁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真的吗?”
她又想起来陆夜琛,陆夜琛确实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甚至在她怀上孩子之后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可这份期待,真的源自于父亲对孩子的爱吗?
周子扬检查结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被沈若宁伸手拉住。
她极度艰难的开了口:“周医生,我想请求你帮我个忙。”
她言语间极尽艰涩,周子扬很莫名的心软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回过身看着沈若宁:“什么忙?”
沈若宁的表情短暂的欣喜了下,可这份欣喜很快又因为她的处境迅速消失,她苦笑着开口:“我想摆脱周医生,帮我查查我自己的资料。”
见周子扬疑惑,沈若宁再度开口解释:“几年前做过手术,但是所有的资料都被我父亲销毁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的什么病。”
她解释完,抬头看向周子扬:“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一份白如月的资料。”
话音刚落她又后悔,匆匆加了句:“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所以如果周医生你不同意,也没什么的。”
周子扬低下头来,正对上沈若宁苍白的脸。他轻轻叹了口气,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沈小姐,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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