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初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心宝原本就是小猫脾气,虽然容易炸毛,但是主人一温柔,也忍不住的去撒娇亲昵。
可是这次,她硬生生的忍住想要在他怀里各种乱蹭的冲动,逼着自己想着他一大早就出门不搭理她的恶劣情况,哼了哼,用胳膊杵了杵他坚实的胸膛,“到底要干嘛呀?”
薄寒初微微勾唇,“回去就知道了。”
他神秘兮兮的,饶是心宝怎么追问也不肯说,于是心宝是憋着一肚子气上的飞机。
她的座位挨着薄寒初,一直闭着眼不跟他说话,薄寒初也不介意,时不时的给她盖盖毯子,或者吻一吻她的额头和嘴角。
后来心宝已经不那么生气了,甚至都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他闹别扭了,可是却很矫情的享受他的温柔照顾,所以就假装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她自以为演的天衣无缝,可哪里能逃得过薄寒初漆黑的眼,他也很喜欢她别别扭扭的孩子气模样,就像养了一只萌猫,时不时的逗弄她,其实幸福快乐的是他。
四个宝宝也都懂事的不用大人叮嘱就能乖乖坐好,盛明宇和温璞灏年纪小,但是都很会照顾人,嘟嘟和安安都只需要等着现成的就好。
一对儿小姐妹花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早已经推心置腹的成为小知己,凑在一起说着小秘密,然后再突然瞅着身旁的小王子们咯咯直笑,笑的他们俩心底发毛。
而最纳闷的就属舒天心了。
她微微的皱着眉头对身旁的翟姨低声说,“寒初给宝贝惊喜,为什么要带着咱们呢,到底什么惊喜啊?”
翟姨递给她一杯果汁,笑着说,“你说他们俩之间还缺点儿什么?”
舒天心仔细的想了想,“嗯……不知道。”
翟姨,“……”
“真是不能指望你的脑袋了,当然是缺一个婚礼啊,按我说啊,寒初一定是要给心宝准备一个盛大感人的求婚呢,你说这么重要的时刻,该不该带着你?”
“那必须该啊!”舒天心激动的说。
“你小点儿声,”翟姨捂着她的嘴,放低了声音道,“让心宝听见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哦哦,”舒天心了然的点头,不过转念又疑惑道,“不对吧,我宝贝那么聪明会猜不到吗?”
翟姨一听她这么说,也有些无奈,“按理说心宝应该早就能猜到寒初的心思啊,可是这次是怎么回事,你感觉到没有,我怎么总觉的心宝从回来之后就有点儿……”
“笨!”舒天心肯定的接着她的话头说。
翟姨斜着眼睛看她,“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不过你都能看出来,那说明我感觉的也没错。”
舒天心丝毫没有掉进翟姨话坑里的觉悟,反而好奇的猜测道,“寒初可是说欠宝贝两样东西,那除了求婚,另一样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翟姨没好气的说道。
“哼哼,猜不到就说猜不到。”
“你知道?”
舒天心回答的理直气壮,“不知道!”
翟姨,“……”
……
到安城后,吕楚燃和盛珩宸来接机,薄寒初把宝宝们和翟姨交给他们俩之后,就开着罗哲送过来的车带着心宝和舒天心往郊区的方向驶去。
原本困得迷迷糊糊的心宝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慢慢陌生的景色,越来越疑惑了,偏过头瞪着驾驶位的专心开车的男人,“你是不是和别人谈好价钱要把我们卖了?”
“你长得丑,卖不出去。”薄寒初淡淡的说,只是眼眸里掠过一丝清浅的笑意。
舒天心一听,从后面探出脑袋来弱弱的说,“寒初,那你肯定是要卖我了呀。”
心宝木着脸看着自己脱线的妈妈,“妈妈,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好看是吗?”
舒天心眨了眨眼睛,认真的回问道,“难道不是吗?”
心宝有些抓狂,“我和你长得那么像,我要是丑你怎么可能好看,反过来说,你要是好看,我肯定就不丑!”
舒天心歪着脑袋,语气更加无辜了,“可是你明明长得像你老爹啊!”
心宝,“……”
妈妈,你一句话骂了两个人你造吗?以后谁说你笨我跟谁急啊!
薄寒初听着小宝和岳母幼稚奇葩的对话,薄唇勾起的弧度愈加的深。
……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骄阳慢慢的西斜,薄寒初缓缓的把车子停在安城郊区的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
心宝先下了车,薄寒初也打开车后座的门,把舒天心扶了下来,两个人看着这怡人温馨的景色,又忘记了旅途的劳顿,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觉得身心都跟着放松下来。
“寒初,这里真漂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是想在这儿和宝贝求……”舒天心心直口快,激动的差点儿把那个“婚”字给说出来,还好脑袋终于灵光了一下,及时的刹住了车,也幸好心宝在好奇的追着一只蜻蜓,没有听到她的话。
薄寒初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看了心宝一眼,见她没注意到这边,才低声问道,“妈妈,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求婚的?”
“我聪明呀!”她一点儿都不说是从翟姨那里听到的,把功劳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毕竟相识时间不短,薄寒初对这位岳母还是很了解的,咳了一声,“是要求婚,不过不是在这里。”
舒天心纳闷了,“那来这儿干嘛?”
还没等薄寒初回答,就听心宝在那边惊讶的喊道,“王姨!”
薄寒初和舒天心齐齐望了过去。
王姨正端着一个花盆从院子里走出来,眼睛有些花,正不解的想要看清这边的几个人是谁,突然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凝眸一看,手里的花盆砰地一声落了地,她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在扑簌簌的落下。
心宝跑过去一把就紧紧的抱住了她。
从小就是王姨照顾她长大,说是母亲都不为过,哪怕她和寒初结了婚,王姨也从老宅那边跟着她出来,对她一心一意,可是自打她五年前出了事后,就再也没见过王姨,她还以为王姨已经回老家养老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她。
王姨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打着她的后背,“你个小王八蛋……你吓死你王姨了知不知道……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个小混蛋……想死也带着你王姨啊……不然谁照顾你啊……谁陪着你我都不放心啊……”
听着王姨句句锥心的话和那不停的落在她肩膀上的眼泪,心宝也控制不住的哭,“王姨,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是我错了,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再也不让你跟着我担心了。”
王姨搂着她大哭起来。
舒天心眼眶红红的,心里也酸涩,王姨对宝贝来说的意义她自然知道,曾无数次庆幸她没在宝贝身边的日子里,有这么一位慈爱的老人始终对她的女儿视如己出。
“大小姐!”
又是一熟人的声音,颤抖的唤着从前心宝的名称。
心宝泪眼模糊的看去,只见牧叔花白了头发,怔怔的看着她,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她慢慢的松开了王姨,走到牧叔身边抱住了他,哽咽道,“牧叔,是我,我是心宝,我没有死,我回来了。”
牧叔老泪纵横,也忍不住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傻孩子,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呀?”
心宝心里难过,但是却又有一些的轻松,见到了自小照顾她长大的两位长辈,她就更多的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来。
薄寒初揽着垂泪的舒天心的肩膀走了过去,深深的看着他家小宝通红的眼眶,但又真心绽放的笑颜,突然觉得哪怕放弃全世界都值了。
“先进去吧。”
“好好好,”王姨擦了擦眼泪,握着心宝的手腕,连声道,“进屋,快进屋,也让……”
她话还没说完,就清楚的感觉到心宝全身狠狠一震。
就连薄寒初拥着的舒天心也是不可置信的浑身颤抖起来。
优雅别致的庭院门口,一个坐在银白色轮椅上的人,满头白发,双眸浑浊,但是依旧能辨清曾经的赫赫。
从前胖乎乎的身体如今已经瘦下去好多,可容颜虽老,还是那么风流潇洒。
但是此时,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眸猩红,略显苍白的唇微微的颤抖着,他的目光从心宝的脸上慢慢的落在舒天心的脸上,来来回回的十多次,终是万分不确定的喃喃出声,“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心宝捂住嘴,眼泪像雨一样的纷纷落下,而舒天心相对来说镇定了一些,她缓缓的走向那个坐轮椅的男人,心宝也跟着妈妈一起走了过去,母女两人在他的面前慢慢的蹲下。
那男人一手握住了心宝,一手握住了舒天心,重瞳里带着懊悔、带着痛苦,带着绝望,带着深入骨髓的思念。
“我想你们了,想见你们,想和你们在一起,你们能不能,别嫌弃我,带着我,天上地下,别再让我自己了,行么?”
心宝终于忍不住趴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五年以来的思念和绝望在这一刻终于求得一个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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