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上吉他坐好,向瑶开始打量坐在他对面的八十多岁的老爷子。
说起来,向瑶注意他大概是一周前,这里来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他们三五成群的喝酒聊天听歌。很少有这个年纪的,所以,很显眼。。
他每天同一个时间来,穿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这个地方,点一杯柠檬水,一直做到关门。每当和她的目光接触,会露出慈父般的微笑,礼貌又绅士。也不说话。也不主动找其人聊天。
而且,只对她一个人。到爱蓝表演时,他会带上耳机,看一本他自己带来的书。
“请问您,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向瑶试探着问。
“其实我是想让你来我们公司做艺人!又怕和您提出来突然,就先来这里看看,看你什么时候过来和我这个老年人说话!”老者笑着,“没想到,小姑娘这么沉得住气!有大明星的感觉!”
“大叔说笑了,那有那么容易成大明星呀!”向瑶看向台上唱歌的男孩子,“他应该能成为一个大明星吧!”
“他不会。他执念太重,是个艺术家。而且,他已经做到了。他很了不起的。”
“这样,是不是有点高呢!”
“怎么会,我还觉得低了呢!”老人看着台上的人,摇了摇头,“他的作品是艺术品,却不是商品。我要吃饭,所以,找到了你。能产生商品的人!”
“哦?”
“你的声音好听,性子淡泊。这是你进去娱乐圈的敲门砖。这两个,就够了!”
“所以,我这个老年人诚挚的邀请你进入董氏传媒,从练习生开始!”
“这个嘛……”
听到董氏两个字,向瑶的头嗡的一声!最近董氏风向不好,董怀安已经快被几个经纪人逼疯了。
“我们董氏虽然现在有很多麻烦,但是,请相信我们公司这样百年的企业一定能度过难关的。”老爷子说话中气十足,听着比很多年轻人精气神都足。“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好了可以联系我!我随时欢迎你!”
“好的,大叔!”
“对了,我明天还会来听你唱的。”老人站起来,拿着公文包准备离开,“对了,有句话送给你,年轻人。唯有平庸,无法容忍。”
向瑶把名片拿给董怀安时,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是我爷爷的朋友,我叫他吕爷。当年和我过世的爷爷一起创立的董氏传媒!没想到他能看上你,你要火了,瑶瑶。”
“什么?”
“吕爷没看走眼过,他发现都是董氏的顶梁柱。像国际动作影星光元仔,还有甜歌王后檀香榭,还有现在的红萌和一把手风琴乐团,都是他发现的。怎么样,厉害吧!”
“然而,我并不同意她去!”东方打断了他们对话,坐到了董怀安的身边,“你们公司不够稳定,会对瑶瑶不利!”
“东方,你想让瑶瑶一辈子在酒吧驻唱么?多辛苦。这是个机会,现在董氏,正是转型期,对瑶瑶这样的歌手,利大于弊。”
“还是有弊!不同意。”
向瑶很无语,觉得东方越发孩子气了!
“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我也没说我要去,让我想想吧!这种大事儿!”
向瑶拿出手机,同时看到了金满月。四目相对后,向瑶坐到了金满月的身旁。
“怎么搬这里来了!?”
“朋友找的房子,我在楼上住,上下班也有地铁,不算远吧!”
“那个驻唱你还在做呢呀!”进满足冷笑着,“你不会一辈子就做个三流歌手吧!”
“关你什么事!?”董怀安不是好开心,叫嚷起来,“她开心就行,做什么都可以!”
“这位少爷!你知道她开不开心么?真是的,”金满月看着窗外的路灯,“没事儿做,没有成就感,或者有什么意义?像猪一样被圈养着么?”
“我和你不熟,注意你的言行!”
“我和你也不熟,别他娘的对我大呼小叫!”
“行了你们俩,干嘛呢?要打架?不是我瞧不起你怀安,你不是满月的对手。”向瑶有些生气,他们吵什么吵,都多大了还逞口舌之快,“还有你,怎么一点就着。没多大点事刀都快掏出来了!”
“这件事我考虑考虑。说点别的,比如,一会儿吃什么了?”
“火锅。”
“烧烤。”
“好吧。去有火锅和烧烤的地方,喝点。”
面对人生重大决定,向瑶没什么头绪,她在这里有三年了!
酒吧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勾引斗角的事,这里的工作很多,可以填满胡思乱想的脑袋,这里有酒,有故事,有兄弟,还有她的记忆!
是应该往前再迈一步了!
小时候,她有一段时间特别爱买一种饮料,它就摆在学校小卖部最显眼的位置,有苹果的橙子的葡萄的草莓的。
每天都喝,每天都买。
然后,手里拿着它,坐上公交去练琴。
四季的傍晚是不同的,她尤其爱冬天的。
除了踩在雪上会发出‘嘎吱’的声音以外,冬天那时已经黑了,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星星,晃晃饮料,气泡一股脑的涌就会上来,像是星星掉进了瓶子里。
天气不好时,就在玻璃上哈上哈气,画一朵花,然后在把瓶子贴上去,想象着花进了饮料了,这样,自己就喝了自己的想象,就有双倍的想象了!
还有,就是下雪,这个是冬天夜里特有的浪漫。天很黑,路上除了路灯以外,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就没那么小的一个块地方,小小的雪花飘荡着落下,落在路灯的世界里,它们落入这个世界时是灰色的,落下后,是金色的,闪着光芒……那时向瑶多想去那个世界里,带一瓶金色的雪,做一个特别的人。
……
这些和钢琴一起的美好有好多好多,它们在三年里沉淀下来,变成了那一瓶瓶甜甜的饮料,虽然再也找不到了,依旧美好的。
是的,是时候去未来看看了!
那里,真的有星星有花朵,有另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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