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应该落在阿蒙的病床上了,你先下去,我去拿手机。”莫语寒快速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哎——”黎可盈想抬手去按开门键等莫语寒一会儿,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小心按在了关门键上,只得直接下楼再等。
莫语寒从电梯中出来后便直接抬步进了阿蒙的病房,阿蒙没有吃饭,也没有躺下,似是料到莫语寒还会支开黎可盈过来找自己一般。
“莫总。”阿蒙对莫语寒的称呼和态度依旧无比恭敬。
“她把你当弟弟看待,但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语寒对阿蒙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
“是。”阿蒙眼眸没有波动,认真回应莫语寒。
“别怨我,你的工作不能有太多感情。”莫语寒这回将声调微微降低。
“我明白,这是职业所需。”阿蒙垂下眼眸,输着点滴的五指不由自主拢了拢。
当莫语寒再次下电梯去负一楼的停车场时,便看到黎可盈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你怎么不去车边等我?”莫语寒轻声问道。
“车停哪儿了我都不知道……停车场这么大,我怕车没找到,倒把我自己折腾迷路了……”黎可盈小声说道。
莫语寒的话语中带着他对黎可盈专有的温和:“也行,别等下我找到了车,又弄丢了你。”
“手机拿到了吗?”黎可盈伸手挽着莫语寒的胳膊,随口问道。
“什么?”莫语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慢半拍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用手机为借口重回了一趟阿蒙的病房。
“手机啊,你不是要去阿蒙病房拿手机吗……”黎可盈皱眉看着莫语寒。
“嗯——在手里了,晚上想吃什么,想好了没有?”莫语寒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
关于阿蒙的存在,莫语寒的情绪是波动的,在莫氏集团里头,有一个不成文但是老职工都清楚的条例便是所有高层的司机另一身份便是私人保镖,他们能胜任这个岗位也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反应敏捷,身手矫捷,亦或者能文能武。
阿蒙以前做詹父的司机时,除了本职工作好好开车,还要随时保护詹父的安危,而像詹父那种人,自然树敌特别多,如果当初的阿蒙没有精心保护好他,只怕他就葬身在一场汽车自燃或者无故爆炸中了。
所有司机或者说是私人保镖,都明白自己的职责,便是保护好本职业现阶段要保护好的人,并且不能带感情地去保护。
任何一种感情,都将成为绊脚石。
会阻碍他下一阶段的路线,或者简单点来说是当他要守护的人发生改变,甚至是曾经守护人的对立面之人时,他会无从适应。
这些内在细节的阴暗和规则,是黎可盈不知道的,莫语寒没打算这般细致告诉她。
“我们随便吃点就好,刚才是想着要来看望阿蒙,所以一下惊醒过来,这会看到他恢复得不错,我又开始犯困了。”黎可盈边说还边打了一个哈欠。
莫语寒点了点头,熟稔将车启动。
晚上两人随便到连锁粥铺喝了点东西,再回到家时,却看到了院子外站着一个人,那人看到莫语寒的车灯由远及近之后,居然直直朝马路中央跑了过来,主动靠近车辆。
莫语寒急促按了两声喇叭,也没能顺利警告到对方,他自己的车反而被那人给逼停。
“唧——”猛踩油门时,车轮胎跟地面摩擦时发出了很刺耳的声响。
车身停稳后,坐在副驾驶的黎可盈终是看清了拦在车前人的脸庞。
“她来做什么?”黎可盈小声说着,心跳突然加速,“我们直接将车开回车库,不要理她!”
莫语寒也已经看清来人是秦母,他也是做好了避而不见的准备,但秦母已经奔到车边使劲砸着车窗玻璃了,嘴中还碎碎念着骂着。
“黎可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给我出来!”
“有本事陷害我儿子,没本事出来见我吗!”
“现在我儿子都变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
秦母还在车边骂骂咧咧,黎可盈和莫语寒的别墅房子周围间隔不远还有别的房子,这样安静的夜晚加上她的大嗓门,只怕周围邻居都会被吵到。
莫语寒从容不迫下了车,神情莫测地看着秦母:“有事说事,没事别乱叫。“
“我没找你,我找黎可盈,你让她下来!”秦母此时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直接去扒车门。
莫语寒沉着脸将她推开,顾及到她是长辈又是女性的份上,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秦母还是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黎可盈怕莫语寒情绪上来会暴跳如雷,连忙从副驾驶上下来:“秦易涵到底背着你做了什么事,你现在还不清楚吗?”
“那都是污蔑,一定是你为了报复他这样陷害他的,你跟我去找警察说清楚,说易涵是无辜的!”
黎可盈原以为自己下车后,会遭到秦母的辱骂和动手动脚,但没料到秦母居然是直接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甚至是苦苦哀求着。
“我们老秦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可盈,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能不能看在你们做过那几年夫妻的份上,放过他,求你了……”
黎可盈皱了皱眉,捏着车门把手的五指紧了紧:“他的事跟我无关,你求我没用,只能等警方最后的通告。”
“易涵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跳河前都是想着跟你打电话,醒来后叫的第一个名字也是你的……他真的已经忏悔了,你要是不想见到他,以后我带着他离开这个城市,我们离你们远远的……你去给那个王警官说说好话,就说他真的没干过那些事情好不好……”
秦母的情绪依旧有些失控,跪在地上时还一直磕着头,这样黎可盈心底非常难受。
“秦阿姨,包庇罪犯也是要坐牢的,你还是要秦易涵坦白一切,早日洗心革面在里头改造一番后出来重新做人吧。”
黎可盈看了看莫语寒,她现在的情绪异常凌乱,但不是因为秦易涵的事情,而是因为秦母的举动。
秦母和自己的母亲同岁,可自从秦易涵落魄后,秦母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尤其是秦易涵这次跳河事件后,秦母的头发一夜之间全部发白,现在看着根本不像五十多岁的人,而是六十好几的模样。
这样一个女人,却在漆黑夜里跪在地上,对着并不能帮她拯救秦易涵的她磕头恳求,黎可盈受不了这一幕,受不了这沉重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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