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寒深深地叹了口气，窗外折射进来的光线打在他的侧脸，将他的五官切割成一半阴暗一半光明。
“爱情友情亲情，你是怎样排列顺序的？”莫语寒想伸手去拉黎可盈的手，却被她甩开。
“这个没有排序，都要取决于人。”黎可盈觉得自己的回答还在理智范围，没有感情用事地去回复。
“那在你父母、我和顾瑶之间，你是怎样排序的呢？”莫语寒直接问道，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莫语寒不想听到的，可他在现在这种氛围还是想问出来。
黎可盈怔怔地看着莫语寒，半响没有说话。
“要不，我先说我的吧。”莫语寒见黎可盈不愿开口，决定自己先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排序。”黎可盈沉默片刻，低声说道。
“哦？是吗……”莫语寒看着她。
“友情在你心中肯定是最后一位，琳姐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你母亲和她的关系还那么恶劣，你们却能相处融洽，想必亲情在你心中是首位。或者这个根本就不用分析，任何人的亲情都排在第一位。”黎可盈笑了笑，笑容里头尽是苦涩。
“你猜错了，爱情在我心底是第一位，其次再是亲情，最后才是友情。”莫语寒轻声说道，见黎可盈一脸困惑，他便继续说道，“你也晓得我父母感情一直不和睦，在那样的环境下，我对亲情一直都是一种悲观的态度，但爱情不一样，人的一生中，陪伴最久的不是亲情，不是友情，而是爱情。”
“我和你不一样。”黎可盈低声开口，“在我眼里，亲情首位，友情第二，爱情第三。”
“原来，在你心底……我的地位没有顾瑶那么重要。”莫语寒知道自己不该去对比，但真相摆在眼前，他却没法不去感叹。
“我们现在聊的这个问题好像有些沉重……”黎可盈吁了口气，然后摆了摆手，再抬手搓了搓脸颊，才让自己的肌肉不那么紧绷。
“在我看来，爱情是有终点的，但友情和亲情却不会有。”黎可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莫语寒静静看着黎可盈，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但黎可盈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感到意外。
“爱情是婚姻前的关系，两个人由情侣进化成夫妻后，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升华成了另一种亲情，也可以称作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友情也可以，就像我和顾瑶之间的友谊，也早就升华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
“你是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爱情了？”莫语寒沉默片刻，皱眉问道。
“不是没有，而是升华。”黎可盈强调措辞。
“夫妻不是亲人，只是情人，这是我的看法。”莫语寒没想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和黎可盈会有如此大的分歧。
“你说的对，爱情是有终点，但在我眼里，它是一段关系结束后，维系两人的爱情便是终点，如果在婚姻中，亦或者说是在我们两人之间，爱情的终点应该是在我们都死去后。”莫语寒继续说道。
黎可盈鼓大眼睛看着他，半天都接不上话。
“我会记住每一个纪念日，不管是相识几年还是相爱几年结婚几年，我都想好好陪你过，像生日和过年一样，给你最隆重最温馨的感受。”莫语寒喋喋不休地说着，黎可盈有些手足无措。
“我们一开始……聊的不是这个……”黎可盈的声音嗡嗡作响。
“可这个话题已经展开了。”莫语寒轻声说道，目光依旧锁定在她身上。
“我不想因为这个跟你起争执，我们话题的最初是我和顾瑶的友情。”黎可盈顿了顿，垂下眼帘不去看莫语寒。
“我没想过要掌控你，也没想过要去动摇你对顾瑶的感情，我只是教你看清现实。”莫语寒重申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既然你是悲观者，我希望我能做乐观者，来感化你的防备，融化你的悲伤。”黎可盈松了口气，走到莫语寒的身侧，拉起了他的手。
莫语寒顺手将黎可盈搂在自己的怀中，沉沉叹了口气，他知道，短时间内自己是没法要黎可盈提高谨慎，可是自己越要她防备，她会不会直接将自己给防备了呢？
莫语寒苦笑一声，再次叹了口气，揽着黎可盈后背的手紧了紧，似乎想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最终黎可盈还是跟莫语寒一起去了莫语琳家，莫语琳一直窝在家中，天气好的时候就去江边吹吹风，听听那些流浪歌手的吹拉弹唱，然后看着人来人往，但没有人陪在身边，那些擦肩而过的人中终究跟自己毫无关系，她的心太过寂凉。
只有当黎可盈过来找她的时候，莫语琳的双眼才开始泛着光芒，一直拉着她的手喋喋不休地说着她今天的所见所闻。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像个傻瓜，那怀孕中的女人就像个孩子了。
“易天一直都在推案子，但有人知道他回国后，还是想方设法在找他，所以他也没法整天陪着我了，可盈你要多过来呀，我一个人太无聊了。”莫语琳对黎可盈说话时的语气都透着小女人式的撒娇。
“姐夫不是给你找了保姆吗，你又不愿意让她陪你聊天。”黎可盈开玩笑说道。
“我跟她聊什么呀，油盐酱醋茶？”莫语琳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保姆，嘟囔道。
“周婶是过来人，还能给你传播孕期知识呢。”黎可盈说的是大实话。
“得了，他们老一辈的育儿经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就像医生说不要吃龙眼，但她们就说要多吃龙眼，以后小孩眼珠子又圆又黑又亮，你看这什么逻辑！”莫语琳应该是和那保姆周婶聊过这方面的话题，她跟黎可盈讲述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也是怕被周婶听见有些尴尬。
“听一半信一半就是，这话我妈也对我讲过，他们那一代人怀孕了，从孕初期到孕晚期都吃龙眼，生出的孩子个个健康得很，但那龙眼却是是活血之物，我们也要依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来吃，有时候科学育儿也不是最适合自己宝宝的呢。”黎可盈慢慢回忆起自己那会怀孕时接收过的信息，缓缓讲述给莫语琳听。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第一个孩子照书养，第二个孩子当猪喂，我想我第一个孩子还是跟书养吧。”莫语琳笑了笑，拿起桌上一本《孕期黄金280天》的书籍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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