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多人的审视之下，春婵不过是小小丫鬟如何能够经受得住？她的眼中划过一抹惶恐，连忙磕头求饶道：“请夫人明鉴，奴婢，奴婢只是去库房拿点东西而已，根本就没有……”
“胡说八道！”说话之间，桑儿已经上前去将春婵怀中的东西给抢了出来，呈给陈氏，道：“夫人您看，这厮就是往香料里面加了这东西！”
陈氏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香囊之中放着一些褐色的颗粒，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乍一还以为是香料呢。
“这是什么东西？”陈氏皱着眉头，虽然她心中已经猜出来这就是春和下在顾月华香料之中的毒物，可是她还是装作不知道。
顾云姝在下面捧着手炉子，道：“管它是什么东西呢，这般偷偷摸摸的必定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此话一出，老夫人和顾震天的脸色就变了变。老夫人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开口说话。若此事是春和的错处。她在此时为春和说话，到时候也会将自己给拖下水。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决定再看看。
春婵见那香囊被搜出来却是已经被吓得半死，连忙道：“夫人明鉴，那真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奴婢放在身上用来熏衣服的香料而已……”
陈氏冷冷的打断了对方，冷声道：“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大夫来了就知道了，你不必在这里辩解！”
说着，陈氏看向身边的管事嬷嬷，冷声道：“你去，将李大夫请过来。”
管事嬷嬷点了点头，正要出去，春和忽然道：“这大过年的，阖家欢乐，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麻烦别人，还要李大夫亲自上门一趟……春婵不懂事，我好好教教她就是了。”
“你是该好好的教一教她，不过，具体怎么教，还要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陈氏丝毫不退让，看来此事，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陈氏如此咄咄逼人，春和也无法，只能咬了咬下唇，希望这东西可千万不要被查出来才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管事嬷嬷就把李大夫给带来了。
“大夫，您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氏将手边的香囊递给对方，一边神色恭谨的对顾震天和老夫人说道：“老爷，母亲，你们放心，此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大过年的，顾震天原不想这么兴师动众。可听见对方的话，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查吧。”
“是。”陈氏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大夫看不出顾月华体内的毒，可是这这么多的毒药摆在眼前，他要是还看不出来的话也不必当什么大夫了。
片刻之后，他便神色凝重的将东西放在管事嬷嬷的手中，摸着胡子道：“这东西……说有害也无害，说无害也有害。”
“此话怎讲？”顾震天连忙问道。
他沉浮官场多年，到了这种时候，已然明白了此事或许不简单。
“大人您可听说过，食欲不振，如何开胃？”
顾震天不明所以，点头道：“自然，食欲不振，用酸物最是开胃了。”
“不错。”李大夫点了点头，道：“大人说的的确是其中的一种办法，用食疗，这种办法最是好用，对人的身体也不会产生什么危害。还有一种，却是用药物……”
说到这里，陈氏连忙开口道：“李大夫的意思是，这香囊之中装的是令人开胃的药物？”
“不错。”李大夫颔首，道：“这种东西不能多食，若是多食的话，必定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影响，使人日日饥饿，时时刻刻仿佛难以果腹。”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大夫忽然道：“就像是二小姐前段时间一般。”
顾月华早就已经面色难看，仿佛有恨意在眼底凝结，恨不得将春和和春婵大卸八块！
“姐姐。”还是顾云姝握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她这才镇定下来。
顾云姝轻声道：“二姐姐不要激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无论如何，春和都不能独善其身。”
“嗯。”顾月华点了点头，她眼下虽然心中气愤，可是最想要的是春和受到惩罚。刚刚知道此事的时候，她真是恨不得杀了对方。
顾月华幽幽的目光顶在春和脸上，春和咬着红唇，一只手握着边上的茶杯，强装镇定。
不得不说，春和也算是沉得住气了。都到了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换做是旁人的话，估计早就撑不住了。
比如春婵，此刻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夫人明鉴，老夫人明鉴，我真的没有害过二小姐啊！”
“那你的香囊里面为何装着如此阴毒的药？”陈氏冷冷的看着对方。
“奴婢，奴婢是因为自己吃不下饭，所以才想到了这个法子，从外面求来的药，是个游医，奴婢也不知道这药竟然如此阴毒，奴婢要是知道，是万万不敢将这东西留在身边的……”春婵连连解释，可此刻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了。
陈氏皱了皱眉头，还未说话，边上的老夫人便已经开口道：“大夫也说了，这药用的合适的话，是没有害处的，何必抓着春婵不放？这不过是个小事罢了，大过年的弄成这样，难免十分的晦气。”
此言一出，边上的桑儿连忙道：“老夫人一心为了她着想，可惜这个奴婢却是不知死活。老夫人可知道，这奴婢方才在库房里面，竟然想要将这不干净的东西倒进您的香料盒子里面呢。”
此言一出，春和脸色煞白，连忙站了起来，惊道：“不可能！”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春和脸上。
被大家这么看着，还都不是善意的眼神，春和脸色一僵，咳嗽了一声道：“我是说，春婵不会加害老夫人的。是吧，春婵，你还不快说清楚！”
“是，奴婢怎么敢加害老夫人？奴婢是不想活了吗？奴婢加害老夫人有什么好处啊！”
春婵方才谎话连篇，可唯有这么一句话，倒是真心的。
她是去下毒不错，可也是给二小姐下啊？什么时候竟然关老夫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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