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是打给季雅婷的。
“你好,请问是哪一位?”
同样是做了坏事的人,秦羽墨那边情绪焦躁不安,季雅婷却冷静的说话语气都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
要说起来这个对比,安岑自己都觉得有点佩服季雅婷的心理素质了。
她按照刚才给秦羽墨打电话时那样压着嗓子,利用变声器搞出的完全听不出本音的声音,对季雅婷说:“季小姐,你找的替罪羊,可能不太听话了。”
“什么替罪羊?你在说什么?”季雅婷轻轻笑出声,“你是谁呀?这是什么新兴起的游戏吗?”
“我说的是谁,季小姐肯定比我更清楚的。不如你先想一想,替罪羊想要摆脱罪名,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
安岑留下这么一句话,不给季雅婷继续打听的机会,马上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把电话卡从手机里扣了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秦羽墨光是从心理素质这一项,就比季雅婷输的彻彻底底。
也难怪会被季雅婷利用,真是蠢人不自知,非要往坑里跳的典型。
打完了电话,安岑看看手机时间,还不到七点钟,按照从市区或者程家赶到这里的距离来算,报警还要再等一会才好。
她左右寻觅了一番,最后找到了个在废弃建筑群之外的简易板房,看上去大概是以前工地的人放哨用的。
安岑谨慎的猫着腰躲进板房,里面到处都是厚重的灰尘,只在里面走一步都能带起一阵浮土。
这糟糕的环境让安岑不得不拿出几张湿纸巾捂着口鼻,免得自己一会忍不住疯狂咳嗽,打乱了计划可就不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岑心里开始有点不确定,那两个电话到底能不能达到目的。
幸好,七点多一点的时候,有辆车直奔废弃建筑群的方向开了过来。
安岑迅速的从窗口把脑袋低下去,躲过了车灯扫来的光亮,等车子开过去,又悄悄的探出头,眯着眼睛去看那辆车的车牌号。
通过车牌号,能确定那车是秦羽墨的。
安岑感叹道:“果然还是这个最沉不住气。”
那边车子刚停下,就能听到秦羽墨的怒骂声,只是隔得有点远,安岑听不太清楚她说的具体内容,仅能从嗓门上来判断,她此刻的心情是真的不太美妙。
也是,任谁被提醒说自己当了替罪羊,好像都不会多高兴的。
安岑稍稍放开盖着口鼻的湿巾,脑袋探出窗外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就被紧接着传来的引擎声给惊得又像是地鼠一样蹲了下去。
这一回来的季雅婷。
安岑躲在黑乎乎的简易板房里,幸运的在废弃的板房墙壁上找到了一个裂隙,刚好可以让她不暴露身份还能一直观察季雅婷和秦羽墨的情况。
她一边努力侧耳听着那边吵架的内容,一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内容详尽的报警短信出去。
秦羽墨在跳脚质问,“你说过这件事是不会出问题的,那刚才那个打电话的人是谁?”
季雅婷的语气也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努力安抚她,“那个人肯定就是为了挑拨我们才这么做的,你不要这么轻易的就上当受骗了!”
“够了!你才是真的在骗我!你根本就是把我当成替罪羊对不对?!”秦羽墨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快要失去理智。
季雅婷也发火了,“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现在是要对我倒打一耙吗?”
两个女人一声声拔高的嗓门在这片空旷的野地里分外突兀,安岑听得津津有味,低头就看到手机上有短信回复进来。
她编辑好内容再次发送,换了个蹲着的姿势,眯着眼睛从墙壁缝隙里望着还在争执不休的秦羽墨和季雅婷。
十五分钟后。
关了警笛的警车开到,正在跳脚骂人的秦羽墨,以及努力试图给秦羽墨洗脑的季雅婷,这回谁也不吵架了,全都傻了眼。
板房里,安岑抱着膝盖蹲在黑漆漆的角落里,看到警察把那位被绑架的主持人完好无损的解救出来,才算是彻底松了那口气。
秦羽墨在警察手里挣扎扭动,气焰嚣张,“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秦家的人!”
带队的警察听到这声怒斥,给抓着秦羽墨的小警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放开手,而后对秦羽墨道:“秦小姐,一切的事情都等回到局里再说吧。”
秦羽墨冷哼一声,扭头自己坐进了警车里。
至于季雅婷,则是十分配合的坐上了另外一辆警车。
回去的时候,警车鸣笛,红蓝两色的光在夜晚看上去就像是有极光掠过一般,留下一条光带。
安岑裹紧身上的衣服,给杨琳打了个电话,让她开车过来一趟。
没办法,实在是这边太偏僻,根本打不到车。
……
晚上接近九点,安岑总算是被杨琳送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杨琳停好车,嘴里还在忍不住的念叨,“你大半夜的跑到那种地方去干什么,真不怕见鬼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安岑摇头晃脑的下车,关上车门之前还没忘了叮嘱杨琳,“今晚的事情别和任何人说。”
杨琳一听就忍不住撇嘴嘲笑她,“就你这还没做亏心事呐?”
安岑下颌一扬,十分自豪,“我是去见义勇为,做好事不留名了!”
看她这样,杨琳顿时感到无语,对她挥挥手,“得了,英雄,你赶紧回去睡觉吧,这大半夜的可别再折腾了。”
站在家门口目送杨琳的车开口,安岑转身打开自家的门。
她摸索着在墙上按下客厅顶灯的开关,换上拖鞋,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客厅里走。
只是,才走了没两步,安岑就被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给吓了一跳。
拖鞋在木地板上踩出“啪嗒啪嗒”的杂乱脚步声,安岑往后倒退了好几部,才有点慌张的朝着沙发上的男人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程君宴神色如常,好像完全不认为他在别人家客厅里抹黑待着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想到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安岑背后迅速渗出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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