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墓碑应该是后来才有的，当初江都城是直接被焚城，多少人尸骨无存，哪里来的什么衣冠冢？
若没有意外，这些无字碑应该都是给当年惨死的江都城百姓立的。
那人，应当是个好人。
顾笙寒这个想法刚出，背后便冒出了一个声音：
“你们是谁？为何来此？”
听到声音，顾笙寒自然回头，然后便看到了一个熟人，是很久之前与黎千烬一起到浮漓城游玩的时候，遇到的魔修——稚瞳。
就是那个总喜欢说你们这些正道的那个张牙舞爪的少年，哦，不对，表面少年的人，实际上的年龄可能会比陵阅阁的曲长老年纪还大。
“稚瞳。”
“顾笙寒！”
相对于顾笙寒的客气称呼，稚瞳则是瞬间暴躁上身，“你们这些正道，来此何事？”
看吧，又来了。
尽管顾笙寒心里对于稚瞳习惯性的开口是一百个吐槽，可表面上他却是从容浅笑，拱手行礼以示友好。
“这里是一片墓地，来此自然是为了祭拜。”
而这番话，却让稚瞳的怒火到达了一个爆炸点，“祭拜？呵，这里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肮脏之人来祭拜，你们走！现在！立刻马上！”
丝毫不给人再说其他的机会。
稚瞳还是以前的模样。
而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黎千烬忽然开口道，“如今魔宫动荡不安，右使却有如此闲心来此地？”
右使？
啥子东西？
顾笙寒对于这个称呼不解，但稚瞳则是不同，带着些许稚嫩的脸颊迅速将怒火转成了谨慎，“我记得你，你是那位魔”
后面的话，稚瞳没有再继续说出，因为黎千烬突然的一道威胁。
顾笙寒因为一直目光看着稚瞳，并没有发现身旁人的异样，见稚瞳只说了半句，再没有继续，他便追问：“魔什么？”
“额魔，魔鬼，对，魔鬼。”好半天，稚瞳才想出能接上之前话的话。
“魔鬼？”顾笙寒重复着这两个字，略做思考。
而看到顾笙寒的思考的动作，稚瞳却以为他是再怀疑自己，便想着再解释一下，可没等到他开口，顾笙寒便已经抢先说道：
“这个词，用的甚好。”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觉得黎千烬魔鬼啊，虽然对方是个暴躁的魔修小老弟，可顾笙寒还是嗅到了志同道合的气息。
“啊？”稚瞳忽然有点不知所措，满脸写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刚刚你形容的十分贴切。”并且成功让顾笙寒决定以后就叫黎千烬，黎魔鬼。
嗯，甚妙。
然而对此，稚瞳却还是有些迷茫，不过他也没有太纠结于此，转而回答黎千烬之前的问题，“我只是个右使，并不参合他们之间的事，而你们，作为太虚门弟子，来这等地方，不怕江都城的百姓突然从地底下窜出来吗？”
之前，稚瞳想杀柳州长便是因为那柳州长曾经是江都城城主的心腹，便是他向江都城城主献出了夺取金丹来长生不老之法。
也是正因为此，他才会誓必要杀了柳州长，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没等他动手，便有人赶在了他前面。
而那个人是谁，稚瞳已经有了猜测，所以他现在对于顾笙寒的态度，是看好戏状态，他便想着，这个人会如何死。
对于俨然是死人的正道，稚瞳觉得自己还是客气些，所以他这番质问也没寻常那么凶了。
然而顾笙寒却并没有感觉到，反而觉得这位暴躁的小老弟还是依旧的暴躁啊。
“对于当初之事，虽然我现在说什么的于事无补，但，能做的事，我必然会做。”比如祭拜。
“哼。”稚瞳轻哼一声，显然对于顾笙寒这番话不屑一顾，并且在看到顾笙寒两手空空后，语气更加轻蔑了，“说的到是好听，正道也就都这点本事了。”
相比顾笙寒他们的两手空空，稚瞳身后也有数十名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不少纸钱和香，显然是刻意来祭拜的。
对于这句话，顾笙寒找不到话反驳，因为来这突然，他也没料到，更别说准备这些东西了。
所以之后他便选择了沉默。
乱葬岗的范围很大，数不清的无字碑密密麻麻的罗列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方阵，大风袭来，未燃烧完的纸钱被吹上了半空，然后往众多墓碑的中央飞去，也算是给那些之前没有被顾及到的人，送去了纸钱。
许久之后，纸钱焚烧完，地上插着的香也焚烧了一半，而之前还在的人，这时候也已经逐渐离去，几道修长的背影朝着同一个方向越走越远。
离开乱葬岗后，顾笙寒的心情莫名变的沉重，一路上也没有说话，直到回到酒馆时，一个人突然被踹出。
因为事发突然，顾笙寒来不及多想其他，直接便想往侧边躲，忘了他的侧边此时有人，而他旁边的人正好是黎千烬，他一刚躲过去，正好黎千烬伸过来的手拦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与突然踹出来的人影，相距更远了。
而一旁稚瞳则是一声冷哼，然后伸手抓住了那个被踹出来的人的衣领，让他不至于摔到地上。
“自私之辈。”这句吐槽，稚瞳自然是说的顾笙寒。
可顾笙寒却没有听见，一心在乎着他肩膀上突然多出来的丐里丐气的手，“师弟。”说话的同时，顾笙寒还在用眼神示意黎千烬赶紧松手。
“是，师兄。”等话说完，黎千烬才松开手。
一旁稚瞳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不妥，然后便赶在顾笙寒他们前面，进了酒馆。
而之前被他徒手抓住的那个男人，一早便被他放开了，是个普通的侍卫，稚瞳也没有过多关注。
走入酒馆后，稚瞳便发现，与刚刚那位侍卫一样穿着的人还有很多，而且他们都簇拥着一个娇蛮的女子。
女子应该是身份尊贵，对于身旁的侍卫，视做是草芥，前脚刚将一个人踹出，后面便对着其他人一阵辱骂，和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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