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一句一句质问,都像密密麻麻的尖刺一样扎向林溪,让她千疮百孔。
林溪摇着头,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她就那样弓着背跪在沈兆泽旁边,像失心疯般碎碎念着。
“兆泽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你说要给我再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室外婚礼,你说要告诉我要伤害你的人,你说要我乖乖在医院等你来接我……”
“我等了,可是你呢?你怎么没有去医院接我,你为什么躺在这里?你为什么又躺在这里啊……我明明已经挡住了水晶灯,为什么还是阻止不了……”
林溪语无伦次说着,整个人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如果沈兆泽没有来接自己,而是在家里待着,那他就不会出车祸,更不会再也醒不来。
这一次,是她害死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沈家人咒骂一番林溪后陆续离去,只剩沈淮宁一人还站在门口。
“你的工作是给逝者画像,那就好好待在这里,一边赎罪一边画我哥吧。”
沈淮宁冷声说着,嗓音就像含着冰渣,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骤降十度不止。
“林溪,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居然会害死我哥……既然你已经是他对外宣布的未婚妻,又举行了一半的婚礼,那你以后便好好的给我哥守寡,我要让你为害死我哥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他说完,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
林溪猛然抬眸,用猩红的眼神看着那个冰块一样的男人。
“沈淮宁。”短短三个字,近乎是咬牙切齿道出。
“兆泽哥为什么会出车祸,害他的人是谁,你心底没点数吗?!”她愤恨质问道。
沈淮宁拧眉看着她,一张惨白无华的小脸上写满了悲痛,还有强撑的倔强。
“林溪,别妄想用几句话洗清你自己的罪孽,你欠我哥的,我会一一来索要。”
他冷声说完,便大步走出了昏暗的屋子,然后锁上了门。
听着外头那清脆的上锁声,林溪扯开嘴角自嘲笑了两声,眼泪依旧止不住往下滑。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被锁在了殡仪馆狭小幽闭的小房间,和沈兆泽的遗体在一起。
改变了水晶灯的伤害事件,却没能改变他的命运。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兆泽哥,到底是谁要害你……”林溪颜面痛哭,泣不成声。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点回忆沈兆泽最后跟自己说过的话。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身边至亲的人,我也从来不知道被最亲的人捅刀子会这么痛苦难受……我的存在对某些人来说真的就是阻碍吗?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我?”
最亲的人——
我的存在是阻碍——
一个个关键信息,在林溪脑海中织成一张网。
她原本的最大怀疑对象是沈母,可现在看来,当初叶青伶说的话并不为假——
沈家家大业大,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沈兆泽是长子,自然拦了沈淮宁的路!
林溪眼中带着愤怒之火,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眸底的情绪在不断翻滚。
兆泽哥的车祸一定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必须去调查车祸现场,然后还原事情的真相!
最重要的事,自己要为沈兆泽报仇!
上辈子,她软弱无能,没能查明真相,还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这辈子,她一定要将一笔笔债一并讨要回来!
沈淮宁,我从来都不欠你什么,是你欠了我,欠了兆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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