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保姆车开过来,停在程诺的面前。
陈嫂拉开车门,让程诺先上车,陈嫂随后。
保姆车向着妇产医院驶去。
在车上,程诺跟陈嫂闲聊。
陈嫂说:“太太,你的宝宝现在是七个多月了吧?”
程诺的手抚在高高隆起的肚皮上,笑着回答:“是啊。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
陈嫂摇头,“太太,不是这样的。应该是还有一个多月,说是十月怀胎,其实是几个多月,你按照孕周算一算。”
程诺听了,从包里拿出她的孕检卡,看着上面的时间算了一下,还真是,再有五十天的样子,她的宝宝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不知道他会长什么样子,会不会很丑呢?
如果很丑的话……
程诺扁扁嘴巴,不会的,宝宝一定会很帅气。
习决换了衣服就飞快出门,开车来追保姆车,但是穿过两条大街,他都还没看到保姆车的影子。
前面红灯,习决把车停了下来,再过一个红灯路口,妇产医院就到了。
他也不急,大不了到了医院再去找程诺。
保姆车在妇产医院门口停下来,车门拉开,陈嫂先走下车,随后伸手扶程诺下车。
阳光很好,天气不错。
程诺刚来得及看了一眼下车后的风景,就被一伙人忽然围上来,这伙人手里拿着棍棒匕首,一上来就吆五喝六。
陈嫂被吓到,躲在程诺的身边抱住她,又害怕,又仗着胆子要保护她。
程诺看着这伙人,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硬着骨气,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淡定。
司机见出了状况也慌忙跳下车,他本想跑到太太的身边去保护,但不幸,他刚一下车就被一木棍打在后脑,他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袭击他的矮个子男人,就晕倒了。
陈嫂惊叫了一声。
程诺也吓得一哆嗦。
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迅速开了过来,穿花衬衣的光头男人对众人吩咐道:“快,弄她们上车!”
程诺怒吼:“我不会跟你们上车的!”
面包车停下,车门被打开。
这群人推搡着让程诺和陈嫂上车。
两个人挣扎,陈嫂抱狠狠甩了两耳光。
程诺去护住陈嫂,被一个男人狠狠踹了一脚,被踢中的位置剧痛传来,程诺忍住痛转头怒吼:“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少废话!”
这群人彻底动手了!
程诺也不甘示弱,举起手里的包包砸向这群人。
结果,她被一棍在打在脑门上,又一棍子打在了小腹上,紧接着棍棒落在她的身上,程诺倒在了地上。
陈嫂慌的用身体去护住程诺。
妇产医院的保安赶了过来,但看到这么多人,也不敢上前,两个保安赶紧打了报警电话,又打电话给他们的主管。
程诺的肚子上狠狠挨了几下,她奋力护住肚子,但还是感觉剧痛传来,身下似乎有什么正汩汩而出。
她惊的去看,发现是血。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陈嫂用身体紧紧的护住程诺嘶吼着:“你们要钱,我家先生会给你们的!”
“求求你们别再打了,我的孩子……”程诺的声音颤抖着。
一辆卡布奇诺开过来,车上的人早已看到这场景,他停下车,车门一推就奔过来。
当他看到程诺倒在地上,被这群人轮着棍子群殴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不顾一切的扑过来。
他的动作很快,身手矫健,不到一分钟几个男人就被他摔在了地上,棍棒落地的声音。
警车呼啸而至。
穿花衬衣的光头男人见事情不妙,立马大喊了一声:“风紧扯呼——”
这些人迅速爬上面包车,跑了。
习决看到程诺身下的鲜血,脸都白了,他大步迈了一步,蹲在程诺的近前,用手扶住她:“程诺你怎么样?”
程诺的五官已经扭曲,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额头上布满汗珠。
医院里护士和医生也都赶出来。
两辆警车,一辆去追面包车了,一辆停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两位警察,看到眼前场面,顾不得询问什么,帮护士把受伤的人抬到担架上。
习决抱起程诺,也放到了一辆担架上,护士飞快推动担架,向医院里跑去,习决跟在床边,紧紧的握着程诺的一只手。
他告诉她:“没事,有我在!”
程诺被推进抢救室,习决被关在门外,他的脑海了回放着程诺鲜血染红的场景,眼圈红了。
习决一拳头狠狠砸在抢救室门外的墙壁上。
抢救室的门很快又开了,一个医生跑出来问习决:“你是家属吗?”
习决点头。
医生快速的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习决像没听懂般,脸上立时下了一层霜。
医生又重复道:“快做决定,究竟是先保孩子还是先保大人?!”
习决忽然抓住医生的肩膀,颤抖着问:“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医生见这样的场面也见多了,依旧十分淡定的问:“你快说究竟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你多耽误一分钟,里面的人危险就更多一分!”
习决感觉心脏像裂开了般,他最后咬牙做出决定:“保孩子!”
“好。请在这上面签字。”
习决抓过医生递给他的笔,想在医生指着的地方签下名字,可是他的手抖得实在太厉害。
医生见到,干脆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来写,你盖个手印。”
“习决。”
习决回答着,又慌张的看着医生,盖手印,印泥呢?
医生写好字后,见习决慌张的模样,干脆的抓过他的手,把他的大拇指咬破,手印就盖在了名字上。
做完这一切,医生迅速的退回了抢救室里面。
习决愣愣的看着他被咬破的大拇指,血还在往外涌,他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疼。
眼前的抢救室,房门紧闭着。习决倒退两步,跌坐在了走廊里的座椅上。
他此时才冷静一点,想到自己刚才做的决定是保大人。
程诺要知道他做的这个决定会恨他的吧?
没关系,她反正已经很恨他了,就让她再多恨他一点也无妨。
刚才千钧一发,让他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他只知道,他的心告诉她,不能让程诺死。
如果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程诺,他会决定,连阳光都失去了色彩。
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漫长到习决仿佛感觉的到每一秒的时间流过。
终于,抢救室的门再度打开。
一个女护士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对着习决喊:“你是里面病人的家属吗?”
习决看到这一幕,蹲守在震惊了。
孩子被抱出来,似乎孩子哭,他听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那么是不是说明程诺……
他不敢想下去,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刚一站起来又跌坐回椅子上,反反复复几次才站起来。
护士看着他的样子说:“是个男孩,四斤三两,现在要送保温瓶,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孩子?”
习决扶着墙走向护士,只有三步距离,他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他看到被护士裹在襁褓中的婴儿,皱皱巴巴的,皮肤猩红,像个小老头。
护士说:“因为不知道孩子母亲的名字,所以孩子手腕上戴的标牌是习决之子,这你要记着。”
习决机械的点点头,其实他此刻根本控制不住不了自己的情绪思想。
护士说完,抱着孩子走了。
留下习决一个人站在空落落的抢救室门口,他的一整颗心仿佛也都空了。
他的手拍在抢救室的门上,一下,两下……
“程诺!”
“程诺——”
他喊着她的名字。
拍门声惊动了里面的医生,医生走出来对着他发脾气:“安静点儿。”
习决见里面出来人了,一把揪住医生胸前的衣服。
女医生被他如此粗鲁的举动吓一跳,脸霎时惨白,“你、你干什么你?”
习决盯着她的脸问:“她怎么样了?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女医生眨巴了两下眼睛,压下心头的恐惧道:“她她还在抢救!”
习决心头一喜,还在抢救就说明她还没死。
没死,太好了。
他松了手,竟然嘴角还露出笑意来。
医生被放开,立马松了一大口气,胆怯着叮嘱一句:“不许再敲门了啊。”转身进去了。
习决笑着,倒退,倒退,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板上,她没死太好了。
抢救室的门开,一个护士疾步跑出来,跑向走廊的另一头。
习决看着她,不知道她去干什么。
很快,又有一位医生跑出来,向着走廊的另一头跑去。
习决皱眉。
很快,他又看到护士和医生跑回来,她们脸上的神情特别焦急。
边跑,护士边对医生说:“怎么办?医院里确实没有病人要输那种血了!”
习决一下站起来,跑过去拦住了两个人。
医生急急的吼他:“快让开!里面病人等着救命!”
习决吼的比医生还大声:“病人需要什么血型的血?!”
他记得,在T大的时候,有一次体检,程诺惊奇的发现,他跟她的血型是一样的。
医生一愣。
习决说:“我的血她能用!”
医生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不信你们去检查!我的血她真的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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