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老板在那边破口大骂,气急败坏之下,都开始自称“张屠户”了,李然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张老板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但是听到张屠户这三个字,他就知道了,张老板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发怒了!
因为在中州市的商场上,但凡和张老板打过交道次数很多,对他的发家史略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张屠户这三个字,对于张老板来说,那是绝对的忌讳!
但是眼下,他居然亲口将自己的忌讳都说出来了,可想而知,张老板心里的怒火,究竟旺盛到了什么样!
“……张老板,张老板,您,您听我解释好不好?”
回过神来,李然忙不迭的低声下气说着软话。
但此时怒火攻心的张老板,哪里有心情,有心思听李然解释?扔下那句狠话之后,根本不给李然解释的机会,直接了当就挂断了电话。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啊!”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李然气的直接将电话狠狠的摔在地上了。
砰的一声。
隔壁的秘书,听到这边发生的动静,吓的连忙跑过来一探究竟。
“李总……发生什么事情了?”
秘书看见被摔的粉身碎骨的电话,心里顿时一个激灵,小心翼翼的问着。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刚挨了张老板一顿臭骂,心里积攒了一肚子怒火的李然,恰好无处发泄,看见秘书进去,登时就犹如看见一个出气筒一样,脸色铁青,指着秘书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你是干什么吃的?张老板为什么生气了?还有,刚才张老板过来,为什么不通知我?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要是不想干了,马上给我立刻卷铺盖滚蛋!”
秘书被训的发愣。
张老板是公司的大供应商,而且在某一程度上来讲,是“唯一”的供应商——至少在中州市看来,他是唯一的。
这样的供应商,不仅仅是李然不敢得罪,公司上下哪一个人,只要是长了脑子的,基本上都不敢得罪。
回过神来,看着李然铁青的脸色,喷着怒火的双眸,秘书兢兢战战的回答说道:“李总,我并没有看见张老板来公司啊……”
啪的一声!
李然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指着秘书说道:“我刚才给张老板打电话了,他在电话里说,来过公司了,你竟然不知道?你这个秘书,是怎么干的?”
“来过公司了?”秘书登时呆住了,打了一个激灵,他匆匆忙忙的说道:“李总,请您先不要生气,我这就去查证一下这件事情。”说着,他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李然在办公室里,憋着一股怒火,走来走去,来回踱步。
当他走到窗前眺望时,冷不丁的看见,公司门前的停车场上,庆哥等人懒洋洋的坐在一处阴凉地上,抽着香烟。
“……这帮家伙还在这里赖着干什么?”李然的脑子里,浮出了一个问号。心里有些疑惑不解。
恰好这时,有一辆汽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停车场里。
李然看见,当汽车停稳之后,庆哥三人,立刻围了过去,神色不善的敲打着车窗,并且对汽车里面的人,嚷嚷着什么。
只可惜,他离的太远,听不到庆哥等人的话,不过从他们的神情举动动作上来看,李然也知道,庆哥等人肯定不是说的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接下来,只见庆哥等人从汽车旁边走开,而这辆汽车同时也掉头离开——那样子,仿佛过来只是为了听庆哥等人说话似的。
“……尼玛的,这个王八蛋!”
看到这一幕,李然要是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真是白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
原来都是庆哥这伙人,在其中捣乱啊!
怪不得,张老板说那样的话……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李然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拳头攥的紧紧的!
难怪之前庆哥等人,走的时候,那么干脆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迹象,原来这帮家伙,在之前肯定就已经打好了主意,想到了对策!
“……报警?”
断人财路,无疑于深仇大恨。况且,让庆哥这么一搅合,李然不知道要说多少好话,才能够收拾好这个烂摊仗,怒火攻心之下,李然的大脑一片空白,丝毫没有考虑之下,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想要报警。
当他手指按下一个数字时,李然又开始变的犹豫起来。
不为别的。如果报警,自己该怎么说?就说他们扰乱公司业务?但自己又证明吗?另一方面,即使今天警察来了,将庆哥等人撵走,那万一他们明天再来呢?不说别的,让他们天天在那里捣乱,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的公司就要倒闭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再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啊。自己能躲一躲庆哥他们,但是公司怎么躲?
想到这里,李然心里后悔的简直肠子都发青了,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想起来找这伙人,去找左建和曲柔的麻烦?
结果,不但没有替自己报仇,反而惹祸上身。
想到这里,李然心里那个悔,简直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秘书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对李然说道:“李总,事情弄清楚了,好像是公司外面有几个小流氓……”
“你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李然挥了挥手,脸色发白,有气无力的打断了秘书的话。
秘书登时愕然,心里暗忖,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他知道李然现在心情不好,自然不会那么多废话,知趣的问道:“李总,那这要不要报警?”小心翼翼的看着李然。
“……不用了,你出去吧。”李然无力的挥了挥手。
秘书知趣的离开了办公室,为他将房门关好。
“难道真要出钱将他们打发掉?”李然肉疼不已的坐在那里,冥思苦想着。平白无故的,要送出去几十万,不论换成是谁,都会觉得肉疼的。
假如说,庆哥等人将左建和曲柔教训了一顿,那这个钱,让他出,他也认了,但事实上,却是反了过来,自己先后被左建暴打两次,还被庆哥等人打了一顿,在这样的情况下,李然还要出钱!
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屈辱条约啊。
……
“黑皮,回来吧。”
看着一辆汽车开了过来,已经恐吓上瘾的黑皮和鸡冠头两人,不待庆哥吩咐,就自觉主动的迎了过去。
不料,却被庆哥喊住了。
“怎么了庆哥?”黑皮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差不多了。”
庆哥抬起头来,向身后的商贸公司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说道:“姓李的已经知道了。喏,你们看。”说着,他用嘴角努了一下,示意黑皮看。
黑皮顺着庆哥的目光望去,只见二楼的窗户,有一扇打开着,窗户前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李然,又是谁?
“这小子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哼。”黑皮收回目光,幸灾乐祸的笑着。
“如果这姓李的不蠢的话,想必很快就有人请我们回去了。”庆哥点燃一根香烟,美滋滋的抽了起来,一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黑皮和鸡冠头两人,自然没有异议。
庆哥这一根烟还没有抽完,只见一个人快步从商贸公司里走了出来,来到庆哥等人面前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试探的问道:“庆哥是吗?”
“是李然叫你来的吧?”庆哥斜乜了他一眼,大咧咧的说了一句。
“嗯,是李总让我来的。”这个来请庆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然那个倒霉的秘书,他心里揣测着庆哥等人的身份,脸上却是露出一副职业性的笑容,说道:“李总请你们去办公室和他聊聊。”
“哼,早这样,不就完事儿了么。”庆哥将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昂头挺胸大步走了进去。
黑皮和鸡冠头两人,脸上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跟在庆哥身后。
三人去而复返,再次来到了李然的办公室里。
进去之后,庆哥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欣赏着一脸阴沉的李然,笑吟吟的说道:“李然兄弟,怎么着?现在想通了?”他这句话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你开个价格吧。”
李然也懒得和他废话,他也算看出来了,庆哥这样的人,典型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倘若是不达到他的目的,他是一定不会罢休的,事到如今,李然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只能是捏住鼻子认了,就当是消财免灾了。
“一口价,三十万!”庆哥见状,也不废话,伸出三根指头。得意洋洋的笑着。
“太多了。”李然哼了一声,“最多五万。”他是生意人,最擅长的就是讨价还价。
啪的一声!
听到李然的话,一旁的黑皮登时就急眼了,狠狠一拍沙发,大喝一声:“姓李的,五万块钱,你想打发叫花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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