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石亮感觉自己渐渐的变得麻木了，变得不再去思考了，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当身体达到极限后，还需要凭借着本能去躲避那些打来的球。
其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躲避的越来越出色，身法也越来越诡异，乍看之下，就像是一个在跳舞的僵尸，每一颗球都堪堪的擦着他的身体射过去，不时候的弯曲，伸背，就像是早就知道了那些球是从什么方向过来的。
于姝知道，那些球都是不规则运动，就是为了培养训练者的反应能力，但是像石亮这般诡异的躲闪方式，还是让于姝感到惊奇，她正将眼前的数据切到屏幕上，上面显示着正是石亮那僵硬，但每一次的躲避，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而看样子，他显然在处在一种奇特的状态中。
“有意思。”
于姝笑了笑，重新将屏幕切回来，看着上面跳动的数据，手中不时候的划动着三个调节器，这个调节器正是对应那三个吐球机，往常调整倍数的时候，于姝只会在二到三之间调，但今天，她直接将调节器推到了顶端，五。
这是一个极快的速度，如果要选择参照的话，那便是时速150公里，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个非常恐怖的速度了，即便是隔着几米，也必须在0.01秒做出反应。
石亮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球速的飙升，一个后仰，一颗球便刷的一声从他胸前擦过，带起了一种恐怖的劲风，摩擦的胸膛都有些发热的感觉。
如果被击中，后果就不用多说了，不过好在其它两台机器的吐球速度依旧比较慢，只是偶尔来这么一颗，却远比它一直这么快要恐怖很多。
“啪”的一声，没过一会儿，一颗球直接击中石亮的头部，石亮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是白色的床，于姝抱着那快光屏站在旁边，扔给石亮一袋依旧是难吃到极点的流食。
见石亮默默的喝完流食，下床吃力的朝前走去，于姝心中突然有些悸动，这些天来，这个少年很少说话，每天就是练习，直到被击昏，醒来，吃了东西，接着练习，听起来很枯燥，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换了个人的话，说不定早就崩溃了。
事实上，在她手中这样崩溃的人也不少。
对与她来说，就是在完成一个未曾成功过的实验，尽管这种实验是非常不人道的，因为这是再对别人肉体和意志力的摧残。
于姝觉得这个少年的心里应该是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了，如果能够让他骂出来，或许也不错，她觉得石亮太过沉默了，没有一个少年该有的那种活力。
“石亮，你就不想问些什么吗？”
石亮缓缓的停下了脚步，回身望着于姝：“我应该问些什么？”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要对你进行这种肉体训练吗？”于姝望着他，平静道：“毕竟人类的肉体再厉害，都不可能和机甲正面抗衡。”
“为什么？”
石亮的问题让于姝有点不是很满意，这个少年就像是顺着她的意思问的，这让她不是很喜欢，扁了扁嘴：“在神典中，恶魔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生物，但是我们最终还是战胜了它，因为我们有着强大的感知力。未来的人类会越来越脆弱，但机甲会越来越强大，如果你想要掌握机甲这个恶魔，那就必须先掌握感知力。但是想要让感知力变得强大，你的肉体也需要变得强大，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听了于姝的话，石亮顿时明白了，他感觉这段时间的感知力确实有着提升，虽然每次提升很少，但正所谓是积少成多，也正是因为如此，石亮才没有放弃。
即便是在联邦中，感知力也是占着很重要的一环。
能够驾驶机甲的，不一定都是感知力很强的人，但是感知力很强的人驾驶机甲，那一定很厉害。
石亮脸上的反应显然是让于姝满意的，她感觉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却不知道，其实石亮自己早就明白了。
“还有一点。”于姝手在光屏上一挥，石亮整个人的热成像就显示在了上面：“我发现，你每次都没有用尽感知力，我现在要你每次一上来，就用最大的感知力。”
“这样很危险。”
石亮皱了皱眉回答道，经过几次感知力被榨空的事情，他不想用自己的性命来赌。
“有什么危险的，顶多就是出现昏迷、虚脱、痉挛等等的情况。”于姝一边说着，一边在包里一阵乱翻，最后从腰包中掏出一张绿色的贴纸，扔给石亮。
石亮接过来一看，这个贴纸有点沉，并不像是用纸做成的，上面有五个格子。
“这是感知探测仪，只要贴在身上，就能知道你感知的使用情况，不过这玩意可不好弄到，你最好小心点，坏了的话，就很难弄到第二个了。”
石亮环顾了一下自己，贴到自己看的到的地方，又很少被球打中的地方，那就只有小手臂的内侧了。
见石亮再次走进那台机器后，于姝露出了一个笑容：“祝你好运。”
同时，她的食指和无名指放在两个调节器上，然后狠狠的往上一推，圆形的光标瞬间到了五的位置，同时食指在速度上点了两下。
于是刚进入这片空间的石亮，便再次受到了吐球机的欢迎，那种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的球，几乎遍布了每个死角。
不过这次，石亮选择了一开始就将感知力开到最大，之前的石亮是有顾虑的，感知力的运用一直就像是一块心头的阴云，每当他感觉感知力快用完的时候，便会想到感知力被榨空时的那种痛苦，然后不由自主的停止使用，而这段时间里，也必然是他被球击中的最多的时候了。
于姝弹开屏幕，看着上面石亮的身形和步伐愈加的诡异起来，眼镜下的那双棕色的眼珠子也越来越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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