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江能从李为民的眼里和行为中看出来他对自己的不屑和不信任,估计是不是因为蓝航中午救命,他可能今晚要爽约,不会来跟他见这一面。
“听说夫人原来是省农业大学的高材,毕业后留校发展,曾经有两篇关于农业科研提议的论文引起全国轰动,后来,有人爆出夫人的论文剽窃他人,李局您当初为大局考虑,让夫人从省农业大学卸任,这才导致夫人……”江小江不把话说满,但他后半句要说什么,李为民心里清楚。
与其说他老婆是抑郁症,还不如说是心病难医治,江小江说的不错,这么多年,李为民一直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他老婆秦长青热爱农业,当初那两篇论文出事时,他正值事业上升期,最重要的阶段,他当年自私,为了不让论文的事情影响自己,没有帮秦长青追查真相,反倒劝她从农业大学离职。
秦长青爱他心切,让她放弃论文抄袭一事,如同让她默认抄袭一事。
当年这件事全国上下闹的沸沸扬扬,秦长青为了他,一忍再忍,不辟谣。那段时间,他家的玻璃经常遭人打砸。
他那段时间又没日没夜的忙,陪伴自己老婆的时间太短,秦长青又是软绵绵的性格,许多事不忍他分心,所有的苦楚和委屈都是这一个女人自己默默承受。
半夜经常有人恶作剧,她睡眠不好,加上舆论的压力,朋友和亲人的疏远,学生们异样的眼神,久而久之,秦长青的心病就落下了。
等李为民高升,闲下来,才发现,秦长青的病情原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这些事,不是秘密,你叫我和我夫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提到这件事,就如同在戳李为民的心口,让他不得不回忆起愧对秦长青的那些年,他心里莫名烦躁起来,语气急躁道。
江小江深知李为民其实一直在逃避,逃避他当年的过错:“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目的,蓝航应该已经跟李局长说过了,我可以为夫人治病。”
江小江说的很诚恳,李为民如果相信他,他就不是李为民了。
“长青,我们走。”李为民站起来,带着秦长青要离开,他不喜欢跟没有诚意的人继续聊天,这是无效社交,浪费时间。
秦长青没有,她拉着自己的丈夫,看着江小江,这个女人的眼睛很清澈,带着丝丝忧郁,看得出来,李为民如愿以偿的高升后,对待他的妻子很不错。
这位即将年过五十的女人,穿着清雅朴素,画着淡妆,带着很适合她年龄的玉镯,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淡雅恬静的。
她看着江小江,眼底有希冀:“小伙子,你真的能看好我的病吗?”
江小江点点头,他正要说话,李为民急切说道:“长青,我们这些年,见过的骗子还少吗?”
秦长青双手握住自己丈夫的手,她说道:“为民,让这位年轻人帮我治疗,让他试试,给他一次机会,好吗?蓝秘书你是认识的,你觉得,他会甘心屈服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吗?”
这个时候,江小江不得不说话,他趁热打铁,明显看出来李为民有所松动:“李局长,其实您说对了,凭我现在的医术,想彻底治疗贵妇人的心病,的确还不行。”
李为民早料到是这样,他冷笑:“早料到是这样,你比那些江湖术士强,知道自己不行,勇于承认。”
秦长青责怪丈夫说话太伤人:“为民,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辛苦,我也知道,因为我的病,和多年前论文的事,经常有人当着你的面说,你表面不说什么,其实你心里一直很在意,这些我都知道。为民,如果我的病再恶化下去,我会跟你离婚,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秦长青的真情告白,让李为民心痛难当:“当年的事,怪我,长青,你成现在这样,主要原因在我,是我对不住你。”
“所以,给我一次机会,让他试试,好吗?”女人脸上稍带笑容。
李为民沉默了一下,他重新正视起在他和秦长青对话时,一直一言不发的江小江。
“好吧,看在我长青的面子上,我愿意给你一次尝试的机会。但是你记住,我可以给你钱,绝不会容许你侮辱我的职业。”李为民说道。
江小江笑道:“如果我想让李局您做见不得光的事,我不会请你和你夫人一同来。
贵夫人的病,是肝气心气郁结,长期得不到抒发导致的,如果单单治疗身体,也没什么难,针灸,配几幅药,吃上一年半载。但是贵夫人的病不在体表,在心。”
李为民紧紧握着自己老婆的手:“我不明白。”
江小江直言不讳道:“夫人的心病在那篇论文。”
李为民脸色突变,江小江一再提及秦长青论文的事,这无异于反复挑战他的底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可以帮夫人解开心结。”江小江直捣黄龙道。
李为民一怔,秦长青已经是激动的双眼泛泪花,她握住李为民的手都在颤抖。
“为民,为民,他说他可以帮我……”
李为民平步青云后,不是没想过替秦长青平反当年的论文抄袭事件,但他现在的身份……
“你这么有自信?当年长青被冤枉,涉及的人不少,别怪我倚老卖老,你太年轻。”李为民语气缓和一些。
江小江道:“这些是我的事,李局如果对我放心,我可以试试?”
李为民看看自己的妻子,她不说话,双眼冒着泪花,他长长出了口气。
“你想试尽管去,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如果惹出什么麻烦,我会对外称,我根本不认识你。”
江小江等的就是李为民这句话。
李为民和秦长青离开后,包厢里只剩下蓝航跟江小江。
“蓝航,你去酒找凌腾飞,让他在酒店等我,我十点半回酒店。”
“好,我现在回去。”
和蓝航分开后,江小江开车前镇西,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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