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叔叔?”看到车上下来西装革履、脸色依然严峻的男人,江小江为之一怔,不由得快步走过去。
宋棠文下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对司机道:“你先回去,待会儿我自己走。”
司机显然是跟了宋棠文时间不短的,略微看了看江小江,而后颇有些担心宋棠文的安慰,但可能由于不善言谈的缘故,并没有说话,反倒让宋棠文笑了笑道:“回去吧,不碍事。”
司机这才点点头,调头开车离开。
“宋叔叔,您什么时候来北海的?”在这里见到宋棠文,江小江十分意外。
“找个地方说话,到你家门口了,该不会就让我站在这里吹风吧?”宋棠文温和一笑,拍了拍江小江的肩。
江小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个时间,父母肯定已经歇息了,他记得刚才在门口旁边看到一家咖啡馆,想了想道:“我们找一家咖啡馆聊吧。”
“好。”宋棠文点头,而后跟着江小江一起出了别墅区。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江小江说的那家咖啡馆就在别墅区旁边,临街,看上去十分有小资情调,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里头也没什么人,正好说话。
在前台叫了两杯咖啡后,江小江便和宋棠文找了角落坐下来。
“说起来,我也有大半年时间没回来了。”宋棠文看着窗外有些失神道。
“先前桃花镇的事多亏宋叔叔了,要不是您去,刘根来那些人到现在恐怕还被除根。”江小江找了个话题道。
“自作孽不可活,这世界上的诱惑太多,各种各样,金钱和陷阱总是相伴而生,有些话,我不太方便跟你说。”宋棠文顿了顿,随看向江小江笑道:“你现在在北海混的不错,今天在新闻上看到你,救助会的事办得好。”
“宋叔叔过奖了。”江小江谦逊道。
“不过奖,我很少夸人。”宋棠文说道。
江小江看宋棠文似乎没什么重要的事找他,只是随便闲聊,心里不由得释然开来,也越发对宋棠文好奇,从先前宋棠文的权限来看,他至少应当是个镇守一方的大将,闲下来的时间很少,看样子今天很闲,就不回去陪陪老婆孩子?
“宋叔叔,您来找我,该不会就是想喝杯咖啡,跟我聊天吧?”江小江喝了口咖啡笑道。老实说他不喜欢喝咖啡,如果不是这会儿茶社关门,家里父母休息,江小江绝对不会到这种鬼地方来。
宋棠文食指轻轻敲打着沙发边缘,换了个坐姿提了口气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跟我这种老头子聊天,特别无聊?”
江小江忙笑道:“怎么会呢。”
宋棠文哈哈一笑,摆手道:“好了,好听话我听过不少,位置越高越紧要,就越是难听到别人讲心里话。这次来找你,是想警告你,你被人盯上了。”
宋棠文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收敛起来,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冷峻。
这种冷峻的表情让江小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忙道:“宋叔叔,我没太明白您这句话的意思。”
“我这不是危言耸听,你最近出门小心些,多注意些身边的人。”宋棠文声音不大,咬字十分清晰,加上他身上自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质,这句话一出来,不免让人觉得惊心。
“身正不怕影子斜,宋叔叔久居高位,能安然到现在,恐怕靠的也是这句话吧。我做事从来不怕别人找上门,是好是坏,我照单全收就是了。”江小江笑道。
“不错,有点样子。”宋棠文赞赏的点点头。
江小江总觉得宋棠文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是两个人聊到最后也没说,这让江小江心里有些不太踏实。但仔细一想,又笑自己想的太多,宋棠文这种人,他想说的话你不用问他就会说,他不想说的,就算磨破嘴皮子,估计你也问不出一句来。
“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差不多要走了。”临了,宋棠文拍了拍江小江的肩道。
“好,那我送宋叔叔吧。”江小江站起来道。
“不用,我自己走走,家离这里不远。”说完,宋棠文起身大步离去。
江小江从咖啡厅出来,门外已经没了宋棠文的影子,他摇摇头,转身进了别墅区。只是他背后没长一双眼睛,没看到距离咖啡厅不远的路边车子里,宋棠文和一男一女正坐在车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二爷,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说道。
宋棠文则是盯着江小江离开的方向出神,半晌才把头撇向窗外,点了一支烟,声音幽远而沉敛道:“是这孩子没错,当年我抱过这孩子,他脖子上的胎记还有痕迹,看样子应该是送过去的时候,那对夫妇用老法子洗过,不怎么显眼了,不过我还认得。是我们宋家的种,我不会认错。”
“按二爷的意思……”一袭火红色裙子的女人开口。
“天辰不在了,大老太爷也不在了,宋家只有我和三弟,灭族之仇不可不报。”宋棠文说着,那双在黑暗中的双眼竟泛着红,露出丝丝杀机。
“怎么跟他说?”副驾驶上的男人半晌才开口。
“再等等。”女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道。
“回去吧,我累了,你们在桥头把我放下来,那里没监控。”宋棠文闭了闭眼,半晌又道:“你们找过我的事,别让人知道,不然你们会有麻烦。”
男人和女人不再说话,开车调头离开……
江小江回到家,才发现江父和江母都没睡,江父坐在沙发里,江母则是在厨房熬醒酒汤,夫妻俩听到开门声,各自一颤,急忙朝门口看去,见是江小江回来,江大山赶紧迎过来道:“儿子,咋这么晚才回来,你妈给你熬了醒酒汤,快去喝点。”
“爸,你们怎么还没睡?”江小江疑惑道,往常这个时间,父母早睡了。
江大山犹豫了一下,看向厨房道:“你……你妈她,她有点事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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