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雨欣自己先笑了：“我没有贬低江总的意思，当然，她也有她的优点，比如她在公关这一块做的挺不错，也懂潮流和时尚。也许是没有吃过苦的原因，她并不懂得怎么去吃苦，怎么去把公司利益最大化。”
于康知道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他信得过张雨欣的人品。
他也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总裁和江总以后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总裁累一点也无妨，江总毕竟是个女人。”
“如果总裁最终没有娶江总呢？”张雨欣淡淡问道。
“这……不太可能吧，总裁是聪明人，权衡利弊，不会做出这种事，而且我听说，江总对总裁有救命之恩。”
“聪明人还有犯傻的时候呢，更何况，你怎么就觉得陆总是聪明人，可能……他是个傻子。”
“……”于康扶额，也就张雨欣敢说。
这话要是被总裁听到，她这个月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于康喝了一口茶，看向张雨欣道：“总裁会跟江总在一起的，别说分公司，以后James集团董事长退居二线，整个总部都会是总裁的。”
“不不，你说错了，就算总裁和江总结婚，公司也只是江总的，江总是个很有占有欲的人，她很强势。”
“要真结了婚，还在乎这些吗？”
“是没什么好在乎的，只是替总裁惋惜。”张雨欣嗓音柔和而平静。
以他的能力，他足以缔造出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而不是附庸于别人麾下。
于康笑了：“不说这个了，这……算是总裁家事？”
“嗯，不说了，我们吃饭。”
“你下午有什么打算？”
“不敢出门，准备在家看看书，做点工作。”张雨欣的脸上是恬静的温柔，眼底也充满安然的光泽，明明灭灭，自有一种舒缓、恬淡的气质。
“你要是想出门，我可以陪你，去公园散散步都行。”
“你这次怎么没有跟总裁去德国出差？”
“这次出差时间短，我就没过去，再加上这边很多事情要处理。”
“对嘛，你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不用陪我，我自己可以的。”张雨欣笑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很感谢。”
“你看你，真生分，来，吃点菜，尝尝看味道。”
张雨欣没把早上的事放心上，包间里暖意溶溶，她和于康聊得很开心。
有时候聊聊工作，有时候聊聊规划，他们年纪差不多，也谈得来。
饭后，于康亲自送张雨欣回家。
午后的阳光慵懒而晴好，蓝天白云，别有闲适的风味。
回家后，张雨欣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就坐在阳台上的藤椅里看书，玩平板。
光线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张雨欣的侧脸上，整个阳台都平铺了一层金色的光华，视线所及处，处处可见半黄的叶子和高大的树木。
张雨欣低头做一份翻译稿，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偶尔写累了发个呆，她就在空白的地方写着陆海宁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晚上九点。
夜色已晚，天空是黑压压的深邃和寂寥，四处伸手不见五指。
张雨欣洗完澡吹过头发，穿着睡衣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收拾衣橱。
卧室里倒是暖洋洋的，处处散发着幽淡的香气。
她把吹干的头发绾成一个髻，用发带扎好，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做事，红润的脸上是清雅的光泽。
自从怀孕后她就很少再晚睡，洗完澡躺床上给宝宝讲个故事就会进入梦乡。
镜子前，她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眼底是欢愉和幸福。
手机，忽然响了。
张雨欣拿过来，是陆海宁？
“总裁？”
“下楼，我在你楼下。”
“什、什么？”张雨欣懵。
“外面风很大，下来。”
张雨欣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她楼下！
她急急忙忙跑到卧室的窗口往外看，从不高不矮的楼层上正好能看到路灯下有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
男人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墨色的衬衣，领带还打得好好的。
他握着手机，在跟她通电话。
路灯光线倾泻在他的身上，给他添了儒雅、俊朗的气场。
张雨欣趴在窗口看着他，眼窝子热了。
陆海宁大概是见她一直没说话，皱皱眉头：“喂？睡觉了吗？”
“你抬头呀，抬头。”张雨欣小孩子气地紧贴着窗玻璃，左手平放在窗户上。
楼下，真得是他。
按照行程，他后天才会回来，可楼下是他，真得就是他。
她哪里会认错他。
就算一个背影，一个姿势，她都能认出他来。
陆海宁听到她的话，真得就抬起头。
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白皙红润的小脸贴着冰凉的窗户往外看，嘴角边是傻傻的笑意。
她像是刚洗过澡，身上还穿着一件睡衣。
陆海宁仰着头，唇角上扬。
一刹那的景象，让他有熟悉而恍惚的感觉，他的目光就定格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曾移开。
本来是带着凉意的身体，此时此刻也如同有暖流袭过，心脏怦然而动，好似融了一个冬季的冰，忽然化了。
谁也没有再开口，一个在楼下，一个在楼上，四目相对。
看来他很久，张雨欣想起，外面风大。
她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拿了件风衣外套：“你等我一会，我就下来。”
“不用了，外面很冷，明天见也是一样。”
“不行，哪有让人白跑一趟的道理，除非你不想见我啊。”
陆海宁没有说话了，唇角上扬，目光落在楼道出口的地方。
他往楼道口走去，不再站在外面。
手机里，他一直能听到那头细细碎碎的声音，应该是她在穿衣服。
不一会儿，他又听到了开门声、关门声，还有电梯的声音。
陆海宁的心口竟也躁动地加快跳动，明明才两天不见，竟有一种叫“思念”的东西在心里头生了根，发了芽。
这种悸动不安的感觉，他以为只有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才会有。
没想到，他这样的年纪，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总裁，我没化妆。”张雨欣的声音传来。
幽幽静静的电梯里，她的声音格外轻柔，带着些娇嗔。
“不化妆也好看。”他拿着手机，守在楼道口。
“总裁你很会哄人，水平不错哦，看来是千锤百炼、久经沙场……”
“……”
陆海宁总觉得，他在嘴皮子上已经快不是她的对手。
“叮”——
电梯到了。
张雨欣挂上电话，缓步往楼道口走来。
刚转一个弯她就看到了陆海宁，她加快了步伐，站到他的面前：“总裁，你傻不傻啊，楼道口风最大，这点常识都没有。”
说着，她就拉着他的胳膊，准备将他拉到里面来。
但，手指头刚刚碰到他的手腕，陆海宁一把将她按在身后的墙上。
张雨欣迅速反应过来，睁大眼睛！
就在他低下头靠近她的唇想吻她时，张雨欣笑盈盈地推开他：“总裁，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今天晚上就回来了？不是应该后天吗？”
陆海宁眸光凛起，眼底带着些微怒的意味。
他离她很近，两人近在咫尺。
他能看到她瞳孔中的微光，她也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
周身的温度迅速上升。
张雨欣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些无辜，但她还是躲开了他。
“张雨欣……”他开了口，嗓音里是压抑和克制，带着沙哑，沉沉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明天只有一场红酒宴，可去可不去。”
他的眼底都是隐忍和克制，眼眸微微泛红。
此时此刻的男人是危险的，就连呼吸都带着危险的讯息。
张雨欣看向他：“既然有行程安排，那就应该去参加，提前回来不好。”
“早上的事，我不放心。”
“于助去处理了，于助的能力，总裁应该信得过，他肯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张雨欣！”陆海宁吼了一声，“你这么正经又官方的回答是几个意思？嗯？我特地坐了八个小时飞机赶回芝加哥，不是想听你废话的！”
张雨欣被他一吼，懵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笑道：“那你想听什么啊。”
“张雨欣，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孕妇都有点傻，总裁见谅啊。”
张雨欣冲陆海宁笑着，黑亮的眼睛里是明晃晃的光泽，分外好看，宛如天空中最明亮的星子。
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此时的张雨欣唇红齿白，身上飘散着沐浴露的香气。
陆海宁有点压不住身体的躁动，他看着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双手压住她的肩膀，企图吻过去。
但，这个吻还是被张雨欣避开。
索吻不成，陆海宁有几分恼羞成怒。
“张雨欣，你在跟我装傻。”
“总裁，回答我一个问题。”张雨欣看向他红通通的眸子，眼底泛着诚意，“你过过流浪街头，身无分文的生活吗？”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就是问问。”
“没有。”陆海宁皱眉。
也许以前有，可他已经把以前的记忆丢了……
“那你想过如果有一天让你流落街头，或者只能租一个很小的房子，或者被人追债……有想过吗？”
张雨欣的眼中是灼热的光芒，带着诚挚，带着温柔。
“莫名其妙！”陆海宁忍不住吼她一声。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问这种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很白痴？嗯？以我的能力，会流落街头？”
“我只是假设啊，你……真是！”张雨欣气呼呼，瞪着陆海宁。
“没有这种假设。”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被别人左右，你都有能力让自己过上好的生活，对吗？总裁，有些话不能说这么早。”
“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亏，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陆海宁眼底有愠怒的波光，她担心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哪天你要是身无分文了，别指望我拿工资养你。”张雨欣冷哼一声，“身无分文是小，就怕你负债，你要是敢负债，我分分钟抛弃你，我可不会让自己下半辈子替你还债。”
“那你这是愿意跟我了？”陆海宁紧盯着她的眼睛看，心口竟在刹那间漏跳一拍。
“我没说。”张雨欣的脸涨得通红，她梗着脖子看向他。
“嗯，你没说。”陆海宁唇角轻扬，他抬起手，揉了揉她干软的发丝，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他竟格外熟练。
他的手有些凉。
张雨欣看他穿得这么单薄，忍不住道：“你冷不冷啊，穿这么少，要风度不要温度？还是说出来勾引人呀？”
陆海宁冲她伸出一只手：“你摸摸看，冷不冷。”
“不摸，嫌冷。”张雨欣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外套呢？”
“急着来你楼下，丢车上了。”
“那你早点回去，别感冒。我今天去你公寓了，帮你把绿萝浇了水，衣服也熨了下，你回去看看还满意不满意。”
“满意。”
“哎，你还没有回去呢！”张雨欣笑了，这男人，可真会哄人开心。
偏偏，她还挺吃他这一套。
他一哄她，她就六神无主，智商急速下降，摸不着北。
楼道里很安静，安静到，他们微小的说话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是呼吸声。
陆海宁将她压在墙角，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视线描摹着她的脸部轮廓。
“今天早上的事，你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吗？”陆海宁追问。
张雨欣心口一跳，果然，她就知道。
张雨欣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要看证据吗？有通话记录。”
陆海宁弯唇，眼底都是满意的痕迹。
张雨欣揶揄道：“总裁，我打电话给你很简单，可下次要是再遇上这种事可怎么办呢？我一个孕妇，不见得一直有精力去周旋。而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心最难测。”
“我知道了。”陆海宁明白她的意思。
张雨欣知道他聪明，她没有再往下说。
如今，她倒觉得自己像红颜祸水，在他耳边吹枕头风。
“九点多了，总裁你早点回去，别着凉，别太累。”张雨欣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眼底是春风般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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