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白府的倒霉事情已经够多了。白将军心力交瘁,未来的日子里,他需要面对和处理很多的杂事,可是当第二天清晨
人们才知道白府被绝望笼罩的时候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首先发现的就是白簌簌沉在井中的尸体,那个丫鬟夜晚替白千千找到簪子之后就回到正苑的房屋里,但是发现房屋的门大开,困住白簌簌的绳子也松开了,整个正苑都找不到白簌簌的人影。
于是丫鬟告诉了三小姐白千千,白千千告诉丫鬟不要着急,兴许只是贪玩跑出去了,两个人找了一宿,丫鬟才发现事情闹大了。
接着,就是发现了井中的异常。
找许多仆人把井中的东西打捞上来,才发现是白簌簌,她的皮肤被冰凉的井水泡了一夜,早就开始发烂发臭,在场的许多人都吐了。白胜得到消息后,跌跌撞撞地过来,看到白簌簌的一刹那,当场昏了过去。
而当白胜服了药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得知了另一个骇人的消息——二夫人在黑屋里面上吊自杀了。
白翩翩从来没有见过白胜这么一副绝望的表情,他甚至都没有眼泪,看着被放置好的两具尸体,一声不吭地愣愣出神。
“爹……”白赤云拍着白胜的肩膀,试着想跟他说说话,但是被白翩翩拉至了一边。
“赤云,让爹冷静冷静吧,他这几天受得打击太多了。”
赤云看着白胜,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他身上还穿着为娘亲戴的孝,也是难以接受白府又增添两条人命的事情,“家里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就算我再讨厌二娘和长姐,也没想过她们会死啊……她们死了,爹爹也伤心死了吧……真怕爹病倒。”
白翩翩拍了拍赤云的脑袋,“别说这些话了,你现在可是白家唯一的小男子汉,跟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笑话。以后爹和千千还是要靠你照顾的。今天白府发生的事情,你各方面还是要多打点一下,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等爹缓过来的时候,我们再看今后该怎么办。”
赤云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
白翩翩觉得这事情发生的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大夫人刚辞世,二夫人就上吊自杀,同一时间内白簌簌也不知道为什么掉落了井中。
虽然看上去都能解释得合理,二夫人是因为不堪受辱所以才结果了自己的性命,白簌簌是个疯疯傻傻的人,趁着丫鬟分神的时候自己掉到井中也说得过去。可是白翩翩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她纵然有再多的疑虑,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调查出什么结果。白府现在已经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中,仆人们之间都人心惶惶,盘算着要不要离开这个快崩溃的府邸。
“千千,昨天晚上是你和白簌簌的丫鬟在一起的吗?”白翩翩突然转头问道站在她身后的白千千。
“是……是啊。”白千千答道,“我夜里实在睡不着,想起来了娘亲之间有交代给我一个遗物,就拿了这个簪花想去给爹,我知道爹一定还在灵堂守着,娘亲说,这是爹曾经送给她的东西,我想着把簪花拿给爹爹,他或许心里也会好受一些。谁知,半路我走得急,簪花不知道在什么被我弄丢了,我才让那个丫鬟陪我一起去寻找的,好像也就是丫鬟出来的时候,长姐才……都是我不好……”
白千千的眼睛里泛起了眼泪。
白翩翩歪着头看她,并没有怀疑什么,但是还是伸出手问道:“那你找到的簪花呢?”
“哦,在这里。”白千千急忙掏出来,交到白翩翩的手上,她发觉这个妹妹的手指尖有一些颤抖,“你很害怕吗?”
白千千怔住一下子,随后点了点头,“是啊,姐姐,我真的很害怕,你说家里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下一次,会不会就轮到咱们了?二娘之前不是说是奉了君主的命令才要伤害你的吗?那么她失败了,王宫那边,会不会派人过来封了白府?”
白翩翩的思绪被白千千成功转移了,她叹口气,面儿却毫不在意,“你别想太多了。娘亲临走前,说让你和赤云一定要好好的,现在担心再多也没有用。”
白翩翩要转身走的时候,千千突然拉住了她的裙摆,“姐姐,你会离开白府吗?”
“为什么这么说?”
千千低头咬着嘴唇,显得很是伤感,“因为我觉得这么些天,你的心思似乎不在白府里面了,你好像在思考很多事情,就连娘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和爹爹说话的时间也不多。狼王最近也不在府上……是不是,你以后会和狼王离开这里,离开我和赤云呢?”
白翩翩想了会,道:“千千,我们都是女孩子,都会有出嫁为妇的那一天,总归都是要离开白府,离开亲人的。就算我真的会离开,也不影响你在白府的生活。”
白千千摇着头,“不,我不想离开姐姐啊,想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娘亲已经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们姐弟相依为命了。姐姐,如果你要走,带上我好不好?无论你去哪里,我都想陪着你,哪怕做丫鬟也可以啊!”
白翩翩低头看着千千抓住她的这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把手抽了出来,“别想多了。”
白府的人心有变化,就连周围的景色也好像都有了变化。白翩翩是没想到千千能察觉到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事情,或许,她的心思的确已经不在白府了。
……
白府请来了街边一个口风很严的仵作给白簌簌和二夫人检查死前的伤势以及死因,不过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所有人推断的一样,他们确实是自我了断的行为。
白簌簌和二夫人的尸身被放在了白府较为隐秘的地方,仵作来的时候,白胜只带着赤云过去。
小小的屋子里面有难闻的尸臭味,白胜知道这样做并不好,可是他心里无法觉得这两人突然暴毙没有原因,所以还是请仵作前来看看。
赤云很害怕地站在一边,他是很奇怪,为什么爹爹嘴上说不再追寻此事,可还是要找仵作过来。
“正如和白将军说的那样,二夫人和大小姐并没有其他的外伤,不像是有其他的原因的死亡。”仵作这样道。
白胜点点头,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将白布重新盖好,下头正散发着浓重的味道。
“陈大人是给知府办事的,但是我还是希望陈大人先不要将此事宣扬,若是朝廷那边真的问及,我会全盘拖出,定然不会连累大人你。”
仵作摆摆手,“白将军客气了。我们全家都曾经受过白将军的恩惠,这一点小忙算不上什么。不过除了我刚才和白将军说的那些之外,我还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但说无妨。”
斟酌二下,仵作问道:“白将军认为,簌簌小姐平日里在府上有没有仇人?想置她于死地的?”
白胜忽地一愣,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虽然不认为是有人把簌簌小姐推到井中的,但是毕竟是没有外伤。可是有一点很奇怪,簌簌小姐的胳膊和手腕上有绳子的勒痕,但却没有擦伤。如果能将绑着如此紧的绳子挣脱开,簌簌小姐的力气想必也是不小,但是除了勒痕之外,她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的擦伤,换句话说,我实在不知道簌簌小姐是怎么挣脱开绳子的。”
白胜拧起了眉毛,“簌簌她平时虽然脾气不好,时常打骂府中的下人,但是她毕竟也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情,而且仆人们在白府这么久了,大家都相处有了感情,我不认为这其中有人有动机会这么做的。”
见白胜已经这么说,仵作只好点点头,“我只是把验尸的结果都告诉了白将军,至于怎么给这桩事情定性,终归还是白府的事情。另外,我想提醒白将军,知府那边并不知道我过来了,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府发生了很多我都略有耳闻,你我都是老友,天下时局动荡,我能尽的也都是绵薄之力。在此只能说一声,白将军好自珍重才是。”
白胜微微低头表示谢意,“陈大人的意思,白某明白。”
赤云在旁边听着,低头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他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起夜的时候,发现白千千并不在屋子里,而第二天她和丫鬟出现在一起,说辞也很是奇怪。
可是……
赤云晃了晃脑袋,提醒着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荒唐的事情,就算白千千最近的行为很奇怪,她也不可能会去对白簌簌做什么呀。
白胜和赤云亲自送陈仵作出了府门。白胜在府门口站了很久,赤云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也明白父亲心中一定万分的抑郁。
白胜想着刚刚陈仵作口中的警告,看来他之前担心的都不是空穴来风,王宫那边应该留不得白府了,也许就在这几天之内,白府一定有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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