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啊”
“我的手机，宝贝，你先起来，我接个电话。”
“都这么晚了，别管了吧。”
儿媳拉着我，但我可不能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拍了拍她，儿媳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松开我的胳膊。
我走下床，却脚下一软几乎摔倒在地上。
今天晚上还是太疯狂，我现在才发现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向我发出疲惫的告警。
但当我捡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浑身上下的肌肉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
“爸，谁打的电话啊”
床上的儿媳看出我的异常，我转过身，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谁打来的啊”
我看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交给儿媳。
而儿媳却已是耐不住好奇，她貌似也察觉到什么，来到我身边看了一眼。
“是他”
铃声停止了，刚好就在儿媳发出惊叫的下一秒，电话被挂断了。
我看着屏幕的秦东两个字，和儿媳对视了一眼。
“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啊，爸”
“我也不知道的，估计……还是礼物那件事吧。”
儿媳沉默了一会儿，道：“昨天晚上他是给我打过电话来着，但我没接。”
昨天晚上，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儿媳和那个老男人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心中一阵不是滋味。
儿媳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搂住我的胳膊道：“爸，我真的和那个男人没什么关系，我都答应过你了，只要你要我，我就不会再做那种事。”
我苦笑着道：“你这是答应吗我怎么觉得是威胁吧。”
儿媳被我说的一愣，侧过头小声道：“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反悔。”
“唉……”
我叹了口气，抚摸着儿媳的头发。
这是，依然被我握在手里的手机又一次发出振动，我抬手一看，果然还是秦东打来的电话。
我看着儿媳，儿媳也看着我，最后，还是她先开口道：“爸，你接吧。”
老实说，做到现在这一步我最不敢面对的就是秦东，然而老天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居然在今晚就让我接到了秦东的电话。
我无奈的把手机举起，接通电话：“喂，秦东啊。”
电话那边，秦东的声音不是特别清晰：“爸，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
“没事，不要紧，你有什么事情吗说吧。”
“实还是礼物的事，昨天晚上我给小雪打了个电话，但她不接……我就是想问问，小雪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礼物她收了吗”
儿媳此刻就贴在我的身边，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她也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我看了她一眼，却没得到任何反馈，儿媳只是无所谓一般看着我，但搂着我的胳膊更加用力。
如此这般，我只得对着电话道：“哦，礼物啊，她……她收了，我看她应该已经不生气了，昨天晚上没接你的电话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吧。”
我感觉自己胳膊上的肉被儿媳掐了一下，她似乎很不满我的回答，但电话那边的秦东听到后却是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那就这样吧，爸，我挂了。打扰您休息了啊。”
“没事，没事。挂吧，你也早点儿休息。”
我迫不及待地挂上电话，因为我怕如果我反应慢一点儿，越来越不满的儿媳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放下电话，我板住脸，看着儿媳道：“昨天晚上秦东给你打电话了”
“是啊，打了。”儿媳无所谓的说着。
“那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儿媳看着我，语气幽幽地道：“爸，我就不想接他电话，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勐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中一阵不舒服。
儿媳好似看出我在想什么，她凑过来，搂着我道：“放心吧，爸，我真的和那个男的没什么关系，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找别的男人了。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只要你还要我。”
我回抱着儿媳，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叹了口气，道：
“小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儿媳愣了下：“什么怎么想的我就想和爸在一起啊。”
我叹了口气，道：“可是爸肯定要走在你前头的，你不能这么过一辈子！如果我死了……”
儿媳捂住我的嘴：“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我看着儿媳，有些无可奈何。
儿媳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她松开手，语气有些黯然地道：“我又能有什么办法秦东他是个好人，可是他只想要孩子，他那方面又有问题，要不是你在，估计他都已经跟我离婚了。”
“别说傻话，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们离婚的。”
“是吗”
儿媳看着我，开口道：“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我不可能对他好的，我们早就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而且，我只会当爸你一个人的女人。”
看着儿媳倔强的眼神，我只能无奈地叹气。
夜已经深了，因为秦东的那个电话，儿媳有些和我闹别扭，但当我搂住她的肩膀时，她还是顺从的依偎到我怀里。
“爸，你说，不能生孩子，就真的不算是一个女人吗”
我摸着儿媳的头发，却被她的这句话刺地胸口一疼。
“怎么可能，现在一辈子不生不育的女人多了，而且这都是什么时候的观念了，早就要被社会淘汰了。”
儿媳却幽幽的道：“可别人都是这么看我的。”
我只能叹气。
孩子，这似乎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结，不只存在于儿媳的心中，也存在于所有和儿媳相关的人心里。
我安抚着儿媳：“放心吧，你肯定能有一个孩子的，你和秦东才结婚一年，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儿媳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迷迷煳煳地，说出一句话：“我不想要他的孩子。”
这句话让我心中一惊，但儿媳之后便没再说出一个字，转而发出悠长的呼吸声。
她彻底睡着了。
而我在心中回想着儿媳那句惊人的话语，意识也逐渐被睡意所吞噬。
有些事情，就想燎原的火一样，只要有一点火星溅到了干枯的茅草上，铺天盖地的大火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最近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让我想到潘多拉魔盒的故事。
现在的我就像是打开了盒子的潘多拉，那魔盒中的邪物被我关在心中十几年，如今，它被我亲手放出来。
再关回去，就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一夜过后，我老老实实的回到家里住，虽然我的生活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各种的滋味就只有我自己知道。
很快，又到了开学的时间，我又开始忙活着，不过没有忘记答应贝蜜儿的事情，一直催促那个私家侦探找证据，而且还推掉了颜如玉的几次邀请，虽然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我有什么怨恨，但我还是想先搞定目前的事情。
我还是按部就班地每天完成自己的工作，对于老周一起娱乐的邀请也不再答应，每天按时下班，按时回家。
儿媳一如既往的对我恭敬，然而面对着她的脸，我还是心虚的。
不心虚是不可能的，虽然我和儿媳做那些事情，但当着儿媳的面，我甚至不敢去和她对视。
好在儿媳依旧保持着那副随和的样子，并没有任何刻意的挑逗。
就这样，我依旧过着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生活。
除了……
“喂，老周。那药你再给我拿两盒。”
办公室里，老周诧异地看了看我，但还是爽快的从抽屉里摸出蓝色的药丸交到我手上。
但他肯定不会放过揶揄我的机会，开口道：“行啊，老马。这个月你都快把我手里的存货都清空了，厉害啊你。”
“我又不是没给你钱。”
我脸皮有些挂不住，动作飞快地把药丸装进兜里。
老周笑呵呵的道：“我可要给你句忠告啊，这药是管用，但也要有点儿截至，咱们这把年纪的人偶尔来上一次雄风重振就够了，真要是天天晚上都这么搞小心把老骨头都搭进去。”
“你说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脑海中却不由得回想起上次和儿媳在宾馆里的种种。
的确是要节制一下了。
但儿媳那边……
老周见我站在那儿愣神，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嘿嘿一笑撘住我的肩膀道：“怎么，被我说中了不过没事，我也就是给你提个醒，你身体好问题应该也不大，要不这样，下回我给你搞点儿新东西，咱们一起……”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一起掺和，你们还是自己玩自己的吧。”
我知道老周又要旧事重提，自从我跟他去了一次夜总会之后，他就一直挂念着再把我彻底拉进他那个圈子。
“切，你这就没劲了啊。”
老周撇了撇嘴，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老周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赶紧拿起手机走到办公室门外接了这个电话。
我对于老周这个电话的内容不感兴趣，但老周回来以后，却又是挂上那副我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的表情凑到我身边。
“老马，老马！今天晚上有个好机会……”
“你别说了，我不会去的。”
“你不去肯定后悔的我说！听我的，这次可跟上回那种小场面不一样，我带你去个高档得多的地方……”
老周话音未落，我的手机也传来铃声。
我挥手打断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上明明是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名字，但看到那两个字时，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我把手机放到耳边：“喂，小雪啊。”
“爸，你下班了没啊。”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正是来自儿媳的。
我听着她一如既往的温和嗓音，内心中却一直有股按捺不住的念头在跳来跳去。
不行，我这像什么话。
拼命压住心底的绮念，我用不变的口气回道：“嗯，马上就下班了。”
“嗯，好。”
儿媳的声音顿了一下，接着开口道：“今天晚上咱们两个人吃吧”
虽然儿媳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但听着她说话的我却是一阵心潮涌动。
我看向一旁，老周知道我是在和儿媳通电话，早就有自知之明的拿着手机到一旁自顾自地摆弄开来。
确认他不会听到我电话里的内容后，我才松开一口气，对着手机道：“哦，好，那我现在就出发，省得一会儿堵在路上。”
我这句话应答算是我和儿媳约定好的暗号，也是我自认不会被人听出任何问题的实情。
但今天，我话音未落，儿媳却多补了一句：“那你快点回来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赶紧回来。”
惊喜
我刚要问清楚，儿媳却已经挂断电话。
到底会是什么惊喜呢，儿媳准备的惊喜是什么样的
她一直没少给我准备惊喜，有时候是自己做的小礼物，有时候是一桌好菜。
但今天……我捏着兜里刚刚从老周那儿得到的药丸，心中却有了一丝别样的期待。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看了眼时间，我顾不上迟疑，赶紧踏上回家的路途。
一路快走回到家里，我虽然尽量保持着自然，但路过小区门口时还是被熟识的门卫问了句：“这么着急去干什么啊”
我只能随便搪塞几句，但脚下的步子却是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快，很快就站到那扇我无比熟悉的铁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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