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生，情况很糟糕，再磨蹭下去，孕妇跟孩子会有危险！”
护士焦急的提醒。
宋堇盯着手术台上的孕妇，目光冰冷。
床上躺着的女人，是她老公的情人，温纯如。
“滚出去！我要换医生！”温纯如很激动，受伤的腿血流不止。
她疯了一样对宋堇大喊：“滚！我不想看到你！”
宋堇哑然失笑。
这小三真嚣张。
“孕妇情绪太激动，给她打镇定剂。”宋堇面容平静，淡淡吩咐护士道。
温纯如盯着宋堇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宋堇，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她的语气充满挑衅。
宋堇的心抽痛了一下，没有回答。
“是悦生的！哈哈，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老公唐悦生的！”温纯如歇斯底里的喊。
没一会儿，镇定剂起作用了。病房安静了。
然而，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护士突然惊道：“宋医生，不行了，情况太危急了，孕妇……”
宋堇看着手术台上昏睡过去的温纯如。
灯光照在她脸上，那是一张苍白而美艳的脸。
宋堇沉默片刻，才说，“尽力保大人吧。”
“是。”
手术结束后，宋堇已经很疲惫了，说不清到底是身体累，还是心累。
走出手术室，看见走廊上身姿挺拔的男人，她愣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唐悦生。
唐悦生站在走廊中，身姿笔挺，微抿薄唇。
一双黑如深渊的鹰隼定在她身上，淡淡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相顾无言，空气诡异而压抑。
唐悦生外面有别的女人，宋堇一直都知道的。
要不然为什么他回到家时，身上经常有女人的香水，女人的头发？
“她怎么样了？”
唐悦生率先开口询问，只是声音很冷。
宋堇的声音仍然淡淡的，“孩子没保住，大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你说什么？！”唐母罗玉兰刚巧赶来，听到宋堇的话，立即大步冲过来。
“你说孩子没保住？！”
宋堇一颗心跌到谷底。
原来罗玉兰什么都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只她一个人不知道。
罗玉兰情绪激动，怒声质问，“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你还配做医生吗？”
宋堇听着她的话，感觉挺可笑的。
“那您知道，有我老公孩子的女人，是小三吗？”
一席话，说得连保姆张嫂都觉得尴尬。
罗玉兰脸黑了下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怒骂：
“小三怎么了？人家小三起码会生孩子，你生不了还不许别人生了啊？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是小三？纯如比你强多了！”
......
宋堇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但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千疮百孔的，有点疼。
晚上回到唐家，整栋别墅楼漆黑黑的。
客厅沙发中传来“啪嗒”一声，打火机的声响。
她缓慢扭头，只见客厅中沙发里有一支明明灭灭的火光，有男人正在吸烟的轻微声响。
那是唐悦生，她知道。
“你现在是不是想要一个解释？”
他的声音微冷，微凉。
宋堇睫毛轻颤，握住扶梯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
丈夫跟他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怎么会不想要一个解释？
可是现在，听到他冷淡到淡漠的嗓音，忽然就觉得没必要了。
“不用了。”她冷静的说，“我先回房去休息。”
“也好。”灭掉烟头，唐悦生从沙发中站起来，双手抄进裤兜里。
“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准备好，到时候会通知你。”
“离婚？”宋堇一愣。
“对，离婚。”唐悦生目光看向她。
隔着黑暗，唐悦生也能大概看到她的身形，但却看不到她此时受伤的表情。
“好。”她缓缓回答了一个字。
她的回答，反倒让唐悦生怔忡住。
但很快，他又平淡地问，“离婚，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们都会满足么？”抬头，面朝向他，宋堇笑。
唐悦生点头，“虽然你没为唐家付出什么，但你好歹十岁时就进了唐家门做童养媳，于情于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那好。”宋堇笑得更明媚了，如花儿一般灿烂。
她缓缓踱步过来，伸出手，一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手戳住他胸膛心脏的位置，微笑着，一字一句：
“我想要所有，唐家的一切，包括——你。”
“……”
在他记忆中，她一直很沉默，对诸多事情毫不上心。
还是第一次，她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的野心。
慢慢的，他推开她，嘴角浮上一丝讥嘲。
还未等他开口要说什么，这时门口传来罗玉兰的怒骂声。
“悦生的孩子你都没能保住，你还有脸开口跟我们要东西？不要脸！”
张嫂赶紧去开了灯，客厅一下子明亮起来。
“啪！”
一个耳光狠狠掴到她脸上。
“你说！是不是你嫉妒纯如肚子里的孩子，故意让她流掉的？”
那一巴掌，打得很重，让她眼泪都快涌了出来，“妈。”
“别叫我妈！”罗玉兰愤怒得脸都几近扭曲。
“我没有害她的孩子。”宋堇实事求是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她的孩子就已经保不住了。”
“谁会相信你的话？她只不过不小心滑了一脚，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流掉？！”
罗玉兰早就迷失在失去孙子的痛楚中，哪里还能听得进宋堇的话？
一把揪过她头发，像疯了一般，罗玉兰拧着她的头就往墙壁上砸去，声泪俱下：
“悦生爸爸在的时候，对你最是疼爱不薄，这就是你报答我们的方式吗？你还我孙子！”
宋堇感觉很疼，但最让她疼的不是脑袋，是罗玉兰的话，以及……
唐悦生此时冰冷的眼神。
他斜眸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不为所动。
明明已经不是冷天，可她的心，很凉，被他的眼神冻伤了。
......
乘车来到公寓楼，宋堇提着一小袋东西，按下门铃后耐心等待。
须臾，面前的门被缓缓打开，宋堇看到一个小脑袋首先露了出来。
她还没说话，门内的小家伙倒是先板起脸，“这是怎么回事？”
他稚嫩小手指指她提着的东西。
“被赶出来了。”宋堇回道。
看到面前这张帅气又稚嫩的小脸，她很失神。这是她一直藏着捏着，不敢让唐家人知道的她的儿子。
小眉头一皱，颇有一股小大人的架势，他又指指她的脸，“那这些呢？”
“被咬了。”
她的额头上青紫一片，右边白皙脸上略有浮肿。
心底说不出一阵心疼，小家伙叹了口气，又问，“终于是要离婚了吗？”
微垂下眼，宋堇扯扯唇，“大体是吧。”
翌日来到医院上班，宋堇从虚掩着的门内听到温纯如委屈的哭声。
“阿姨，一定是她见不得我怀了悦生的孩子，她一定是故意的，你要替我做主！”
紧接着便是罗玉兰轻声安抚道，“放心吧，我一定让悦生跟她离婚的，你跟悦生都还年轻，还可以再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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