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话语,如若让那一抹天道意志大怒。
区区凡人,岂敢挑衅于天。
秦轩目光淡漠,“你不过是执掌规则的一抹意志罢了,你亦不过在这规则之内。”
“怒又如何?规则难葬我,凭你?”
秦轩一双血瞳平静,“又能如何?”
“焉敢如此!”天道意志大怒,他执掌这一方星穹,决定其中无数生灵生死。
秦轩竟敢对他,如此不屑一顾。
更让天道意志怒中余惊之事,仿佛秦轩对于天道极为了解。
修真界生灵,岂能知天?
莫言是修真界,便是仙土之仙,也未必知晓天道。
秦轩淡淡一笑,他静坐在这轮回巨目中,运转万古长青诀。
下一刻,那血色雷云漩涡,在秦轩身遭疯狂的旋转着,甚至,向秦轩体内涌去。
千万里雷云,却仿佛被秦轩吞噬。
这一幕,更是让那天道意志目光一震。
他眼中光芒不断闪烁,“天罚雷云,你想用于炼体?可笑!”
“你当真不知死!?”
天道意志俯瞰着秦轩,他化天道意志百亿年,却从未有人让他如此惊讶过。
此人,面天罚不惧,万亿生灵怨恨诛心,破念,却依旧能存活。
轮回锁,亦不曾毁其身。
如今,竟然还要反吞这天罚雷云!?
这其中血雷,何等恐怖,绝不弱于渡劫境的三灾九劫。
秦轩缓缓闭眸,他运转万古长青诀,修复青帝殿,万古长青体。
他仿佛已经恢复,体内不朽神元仍在,混沌法力,亦不曾损毁多少。
天罚最可怖非是其力,而是其诛心灭魂之法。
可如此怨恨,如此诛心灭魂,又岂能撼动他秦长青。
他曾经走过太多次劫难,也曾直面天罚,比起那曾经仙土天罚,天道台之罚,修真界之中的天罚,何等微弱。
天道有缺,不为圆满。
众生,皆有一缕生机,哪怕是天罚亦不可动绝对之力,震灭生灵。
这是规则,从太初至今,便是如此。
哪怕是那仙土之上,天道台内,至高天道又能如何?
秦轩如今大乘下品境界,天罚便是再可怖,其力也绝对不如叩庭仙杀伐。
这些天道意志,都在规则之中,它们有掌规则之力,修补规则之功,但却绝不可因一己之私,葬灭任何一尊生灵。
不过,这依旧是相对而言,这等天罚,已经足以葬灭所有了,仙脉之主,恐怕也要被其诛心灭魂。
唯独他秦长青,其万古仙心,万亿杀孽,又当如何?
蜉蝣撼树罢了!
万古仙心,其志之固,天道难摧,天罚难灭。
秦轩不去理会那所谓天道,天劫,天罚,他从不曾放在眼中。
相比这余留一抹生机的天罚,人劫,方才是可怖。
放眼古今,天罚之下,能有几人?天劫又曾陨灭多少生灵。
相比修真界那些生死搏杀,寸步便是生死,入修真界无尽生灵,有多少人,却连大乘都走不到,死在与人搏杀之中。
百年,有千万人入大乘渡劫,可却有千万亿,葬灭在人劫搏杀之中。
雷云锻骨,凝聚天劫骨。
一滴滴雷元缓缓滴入到骨内,秦轩如今之力,更胜往昔。
万古长青诀,不断旋转,那恐怖雷云之力,被其不断炼化。
他亦承受万亿怨恨,亦承受肉穿骨断,可他仿佛却不曾在乎。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曾在这条长生之路上止步,向前迈出。
无尽雷云,近乎将秦轩淹没进去。
“秦轩!”
“爸!”
“小轩!”
君无双等人,目疵欲裂,不知秦轩生死。
“之前,那是轮回锁,据说可勾魂断魄,哪怕是绝世天骄,都要陨灭!”
“我仙禅佛寺曾有记载,十二亿年前,修真界之中出过一尊绝世魔头,吞千万修士之命,引动天罚!最终陨灭在轮回锁内,据说,其魂魄,都被千万修士之怨恨碾碎,被轮回锁勾入传说中轮回末路之中。”
两大仙脉之主,望着那被血云淹没之地,眼中尽是悚然。
这秦长青,还能活么?
可能,还活着么?
……
星穹之中,黑袍所在宫宇内。
她望着那窥伺之镜,目光幽幽。
“轮回锁,万亿怨魂,亦不曾葬灭于你!”
在这一刻,仿佛连她都呆滞了,难以置信。
若非其主人留有余言,恐怕她也不相信,秦轩能从万亿杀孽天罚之中存活下来。
可如今,皆如其主所料,犹如神算天测。
足足许久,黑袍才缓缓出声,“秦长青!”
她如若从牙缝之中挤出这三个字,下一刻,她手中浮现玉简,传音向星穹各处。
“该动了!”
“我就不信,你能胜天罚,还能胜人祸!”
“我不信,你当真能够万劫之中不灭!”
她声音之中,隐隐有一丝低吼。
她在入仙源秘境前,察觉到莫清莲,便在布局。
以其深不可测之神通,登门十五大仙脉,任由莫清莲屠戮生灵。
为的便是如此,望天罚葬灭秦轩。
可如今……秦轩却如其主所言,硬生生的渡过天罚。
她败了,近乎是又一次。
黑袍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布下劫难。
不过,这一劫,非她所布下。
“主人,你当真要如此高看他么?”
“此劫,他竟然还有生机!”
黑袍低喃着,她念及其主留下之言,整个人如若有无尽不甘,也有一丝惶恐。
她一心葬灭秦轩,可却一败再败。
曾几何时,她心坚固,杀秦轩之心不可动摇。
在这一刻,黑袍却是在动摇了。
她真能葬灭这秦长青?
“他必须要死!”
“他岂能活!”
“我之命,便为葬他!”
“若他不死,我留在此世,又有何意义!?”
一声声如若癫狂的咆哮之声暴起,她硬生生的震碎身前那窥伺之镜。
她踏步向宫殿深处,如若呆坐在宫殿之内。
黑袍下,那嘴角下,隐隐有一丝孤寂,更有一丝自嘲。
“主人!”
“这便是你口中的青帝,秦长青么?”
“我这一枚棋子,哪怕是竭尽全力,也难陨他一兵一卒。”
“罢了,我早就应该死了!”
“哪怕是粉身碎骨,能断他执棋之手,也……”
“不枉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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