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想了片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们跟我来吧。”转身从屋里拿了把盏煤油灯,带着三人往后院走去。
谁曾想到这里的建筑还大有乾坤了,没想到后面竟然还另有洞天,这里的布置基本上跟四合院类同,走过院子,这才走到另外一间茅草屋。
说是茅草屋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可是这间茅草屋看着还是挺结实的,看惯了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像如今这样的装饰倒是挺新颖的,如果有营销手段的话,这里完全可以农家乐来经营。
唯一不足的就是刚才的露天院子,并没有通电,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幸好有傅辞的手电筒跟大叔的煤油灯。
“啪啪啪”大叔的敲门声吵醒了刚睡下的温故,原本漆黑的房间一下子通亮,接着便听到几声咳嗽声跟说话的声音,“大伯,是你吗?”
是温故的声音,以前温润的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有些沙哑。
乔夕几乎是激动地抓住宁灼华的双手,原本一直吊着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是我,温故,我可以进来吗?”
大叔原本姓曾,是这山里的猎户,早些年他这一直靠猎动物为生,一些野兔野鸡甚至野猪的销量都挺好的,只是这些年捕猎的人太多,再加上城里人都喜欢听野味,山里的野味产量大减,渐渐地便断了他的收入。
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让他去城里谋生显然也不实际,而且这辈子他都是一个人,也从没在城里生活过,如今就算让他离开,他有心存余悸。
直到有一天温故找到他,承诺给他一笔钱,但是他给照顾他直至死亡,并且承诺没有亲人在世,让他不用担心不会有人会追究他的责任,曾老汉这才答应下来。
可是谁曾想到,这才来了一天,温故的亲人便找上门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收留温故了,都说城里人套路深,他可没本事跟这些城里人斗。
“进来吧,门没锁。”老旧的木门又发出一声吱的声音,大门一打开,一阵寒风吹了进去,病弱的温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突然间背上出现了一双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让他的咳嗽舒缓了许多。
温故没想太多,以为是曾老汉,抬起头来,扯开一抹虚弱的微笑,正准备道谢时,看到眼前的人时,笑容便僵在脸上。
“小夕?你怎么来了?”除了最初的怔惊之外,下一刻,温故便有些惊惶失措,乔夕的突然出现,无疑打乱了他的阵脚。
“温故。”乔夕一看到身受折磨的温故,泪水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扪心自问像现在这般,咳得连气都喘上下的时候,她都在哪里。
“傻瓜,哭什么,我又没事。”温故的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没有血色,他伸出手想擦干乔夕脸上的眼泪,可是理智却阻止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乔夕慌乱地用手背擦掉眼泪,是啊,温故现在又没事,自己哭什么,实在是不吉利。
“我不哭,但是温故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跟你联系了美国的医生,他说有五成的机会,我求你,你一定要去美国医治好不好?”
乔夕不知道自己说这番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内疚?同情?还是爱着他?
温故看了好一会这张早已印入骨髓的面庞,五年了,这张小脸除了更加有韵味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变化。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临死前都不会再见到这张脸了,可是她却如神助一般,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刻,他所有的伪装都化为虚有,可是他们两个再也回到过去,他并不后悔当年做的决定,就算他们两个当年爱的死去活来,可是那又怎么样?这几年的生活会把两人所有的感情都磨灭殆尽,最后只剩下责任,这样的结果却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温故,你说话啊?”看着沉默不语的温故,乔夕渗的慌,总觉得这男人好像已经远离了自己一般。
“是啊,温故,你不知道乔夕知道你不见的时候,有多着急,中午的时候还差点晕倒了。”宁灼华挣脱掉傅辞的怀抱,她了解乔夕在温故心中目的位置,所以听到乔夕因为担心他而险些晕倒的事情,她相信温故会心软的答应的。
果真,温故一听到乔夕要晕倒的事情,一抹担心之色立刻染上面庞,只是他深情凝望着而已,并没有表态。
“温故,如果你非要在这里住下,那我也陪着你一起住,等你死了,我也随着你去,就当把这命还给你了。”
乔夕的话无疑像是一颗惊天雷一般,震的在场人差点回不过神来,特别是远在电话那头的权盛筵,气得差点没把电话扔掉。
原来一早傅辞就跟权盛筵保持通话的状态,所以如今屋里说的所有的话语都一字不露的传到权盛筵那里,这也是刚才为什么傅辞这般死拉着宁灼华,不让她开口的原因,偏偏这个女人不领情,以权盛筵的性格,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宁灼华的,现在他只乞求,权盛筵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下手不要太狠才是。
可是乔夕的这番惊天话语,差点没把他吓尿了,这个女人说这番话时,有没有想过权盛筵,有没有想过乔小曦?
“乔夕,你疯了,你说什么鬼话呢?你不要权盛筵,你不要小曦了?”宁灼华一把拉过乔夕,声嘶力竭地喊着人,她还真想把这个可恶的女人摇醒。
傅辞总算是老怀安慰的想着,这下好了,宁灼华的这番话应该是功过相抵了吧,只是他拿出手机,悲剧地发现不知何时,权盛筵已经把电话给挂掉了,他祈祷着,刚才上一段话权盛筵也没听到才是。
只是没听到个鬼,权盛筵就是越想越郁闷,最后手机终究难逃被砸的风险,那手机,华丽丽地四分五裂在地上躺着。
“不,我没疯,温故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为什么不能把这条命还给他?”走入死胡同的乔夕,此时就像是得了魔怔一般,怎么也走不出来,一想到温故在这里孤零零的死去,乔夕简直无法原谅自己。
乔夕的脸上再严肃不过,大有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温故原本还坚定的心慢慢开始动摇,虽然他把乔夕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刚才听到乔夕要与自己共生死的时候,也心有安慰,可是理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乔夕自己跟同归于尽的。
宁灼华急得直跳脚,现在是怎么回事?她们不是来劝温故回去看病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乔夕也要跟着一起死了,这样的结局未免也太差强人意了吧?她无助地走到傅辞身边,想让他开口来挽救无言的结局。
傅辞只是再次把宁灼华拥入怀中,并未说些什么,他可不觉得自己这个外人有什么发言资格,反正他知道最后的结局乔夕肯定不会死就对了。
“灼华、傅辞,你们都走吧,记得明天替我送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晚上我就留在这里照顾温故。”
见温故依旧不言语,乔夕干脆狠下心,打开走傅辞跟宁灼华,既然要耗,她就陪着耗。
“别啊,乔夕,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你不要这么想不开啊。”宁灼华急得都快要哭了,她才不要乔夕死呢?胳膊用力地撞了一下傅辞的胸膛,仿佛傅辞再不开口说话,乔夕就要死了一般。
“那也行,乔夕你就好好照顾温故,明天我让人给你送换洗衣服。”傅大爷说话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宁灼华气死,这都什么嘴啊,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
宁灼华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还逼着傅辞开口呢?如今傅辞开口,她又嫌弃的半死。
“我不走,傅辞你要走自己走,记得明天也给我送几套换洗的衣服,我留在这里陪乔夕。”她置气地嘲傅辞吼着,乔夕不走,她才不走好吗?她可得看着乔夕,不让她做傻事,要不然小曦就太可怜了。
傅辞没好气地看着拼命要凑一脚的女人,万分悲哀。自己看中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傻吗?没看到乔夕用的是苦肉计吗?如果再多一个人,这苦肉计还演什么?
“好了,你们谁也不用留下,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温故终究还是妥协了,反正要死,在哪不是死,无非就是死之前再多受点痛苦而已,不过既然这是乔夕想要的,他就当是最后一次满足她的心愿罢了。
乔夕面露喜色,跟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真的答应我去美国看病?”她惊喜的要再确定一次答案,见温故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眉开眼笔,好像温故去了美国就不用死了一般。
“太好了,你放心,我会陪你一起去的。”
晚上的乔夕经典名句简直太多,宁灼华刚刚才稳下来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乔夕去美国陪温故?拜托,能不能不要再折腾她这颗脆弱的心脏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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