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原，那个做无聊电视节目的?”林云很不屑地说，“这种人从来不会缺的，我不需要给他面子。”
“林长官，恕我直言，强龙不压地头蛇，魔都市地处西南偏远地区，人口又多，上边的手臂再长，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司徒浩然还是维持着那一副巴结的模样，但这一番话却说得有那么几分气势，“我们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能在这汪江水里面挣扎着混饭吃，总要投靠个龙王当码头，除非您准备乾坤震兑一扫空，否则最好还是不要跟本地派翻脸。”
“你说谁是不三不四的人?”林云这是第一次正眼看司徒浩然。
“我说我自己，请您不要介意。”司徒浩然笑着说。
“魔都市有什么龙王?”宋小开的房间里面也有人在对他进行问询，虽然林云下令要给宋小开通毒气，但林云手底下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要是真把宋小开处决了，过段时间林云肯定要处罚他们，怪他们当初没有劝阻自己，就是这种张献忠一样的性格。
“龙王……就是行业大佬咯，怎么你们不知道啊?”宋小开刚刚穿上裤子，非常尴尬地对这个闯入者说，“南城白老板，管矿业和传媒。北城金大忠，管放贷和盘口。东城木连青，管物资和物流。西城依山带水，道路难行，只能种紫杉树，这就是紫白青金四大龙王，哪怕得罪一个，以后您就只能躺着过日子了。”
“最后一个根本不是人吧。”负责审讯宋小开的人说。
“诶，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哦。”宋小开就好像老奶奶给小孙子讲恐怖故事一样，“以前那座山经常泥石流，每年都要死十好几个，后来种了紫杉树保护水土，泥石流就绝迹了，就好像山神那样受供奉，比活人还不能得罪。”
“我要是偏想得罪呢。”这话不是审讯的人问的，而是林云通过耳机命令他说出来的。
“那恭喜您，您没办法在魔都市生存，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宋小开耸了耸肩，“别动手啊，我说的是实话，我记得好像是三年前吧，庆云寺的老方丈给木连青老妈的坟调风水，刚调完坟就被大水冲了，现在那老方丈还在医院躺着呢。庆云寺可是上面认可的大寺庙，也硬不过本地派，贵方的名气，比他大?”
“我不信，你吓唬我?”林云揪起司徒浩然的衣领，“你先前说的有背景的渣滓，就指的是这些人?”
“您不信可以，”司徒浩然挣开了她的手，“那以后做二五仔的事情就别找我了，我可不想有头睡觉，没头起床。”
江雪静静地注视司徒浩然，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恋爱的眼神，而是锐利得如同刀割一般的眼神，司徒浩然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但这种行为一旦遇到更强大的潜在威胁，司徒浩然也就敢于顶撞这个位高权重的女人了。
“你厉害，”江雪对司徒浩然竖起大拇指，“那个宋小开我留他一条命，而且我还提拔他当第四级观察员，跟你平级，你开不开心呐?”
“我不开心，”宋小开自然也听到了审讯员提出的条件，两者几乎是同时的，“我又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你们那边的待遇怎么样，凭什么就帮你们办事啊，被别人卖一次还不够，还得被别人接二连三地卖，搞批发是么？”
“我们不是在跟你谈判！”审讯员猛地一拍桌子，真是什么样的领导带什么样的队伍。
“你昨天刚刚背叛了你老婆，你跟小三说你会娶她，但其实你根本没打算跟你老婆离婚，你以为自己脚踏两只船很成功，其实你儿子是你爸生的，你应该叫他弟弟，其实你自己知道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宋小开连珠炮一样地把审讯员的隐私信息说出来，对方居然依旧面不改色，直到宋小开说出，“就在进来之前，你还在门口骂过你们的领导是个傻……”
“好了！”审讯员打断了宋小开，在此之前他已经把自己的无线通讯切断了，“小兄弟，其实咱们完全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嘛，你有什么诉求说来听听。”
“所以你就这么出来了，有你的啊。”司徒浩然笑着说，“你不怕那个女人之后找你的后帐?”
“有何可怕，”宋小开说，“做领导的嘛，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就算是看监控也不过是扫一眼而已，那个人说可以把我房间里面的监控换成录像，不会被发现的。”
“哦，你自己觉得好就成。”司徒浩然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宋小开自己跟林云谈判的结果，他可不想跟宋小开这种人平起平坐，就算是给皇军带路也得分个先来后到不是。
“先送我回去吧。”宋小开看了看窗外的夜景，很漂亮，很美，静谧连绵的山峰就跟伏在大地上的锅盔一样，看得宋小开都饿了，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好好地吃一顿热干面，最好再加两个臊子。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回家。”司徒浩然说，“跟我一起去吃饭。”
“这算是约会吗，我不好这口的。”宋小开的一句话就让车内的气氛变得无比尴尬。
“去你的，你别忘了我们还欠着别人不少钱呢，”司徒浩然说，“虽然不是我们的问题，但别人可不这么想，还不上钱……护城河的水可凉着呢。”
“我不想死。”宋小开说，“我还想活到退休年龄呢，要不然这么多年保险白缴了。”
“保险……”司徒浩然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生平，他曾经想给自己买一份受益人为自己妹妹的意外伤害及人身安全险，结果直接被保险公司拒绝受理了。
宋小开一点儿都没想到的是，吃饭的地方并不好，既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大饭店，也不是什么地处偏僻的二层小楼，就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工薪消费”大排档，门口爬着一溜小龙虾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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