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种事而折腾到医院,你们年轻人啊,有的时候就是太不知道珍惜身体了。”
韩父没有回答,宋芳菲却开了口,看似是体贴关切,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向槿诺怎么听都觉得似乎有点不舒服。
“那个,我们……其实并不是——”
回答的话才磕磕绊绊地说了个开头,就被韩父一个不容置喙的手势给打断。
“你不必多说,等阿彻醒来我自然会问他。”
这是……让自己闭嘴的意思吗?向槿诺悻悻地悄声退后了一步,两只手尴尬地纠结地在一处。
这小动作落在了宋芳菲眼中,立即便换来了一记不屑的眼神。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子,果真是没有见过世面,那怯生生的样子让她看了就觉得不屑。
“你是怎么接近我儿子的。”
韩父在沙发上坐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却并不看向向槿诺。
向槿诺一愣,韩父话语里的鄙薄之情丝毫不加掩饰,令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实际上,她也的确不能解释。
难道要说是因为一纸合约和五百万,她答应留在他的身边以秘书的名义做见不得光的情人半年?可是这样突然的疑问,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撒谎……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自背后响起的略微沙哑的男声总算是将她从困境中给解救了出来。
韩希彻轻揉着有些痛的头,眼神掠过宋芳菲,“爸,你怎么来了?”
见到儿子醒了,韩父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随即又板起了脸,“我不来,我再不来你都不知道要造反成什么样子了!”
“造反?爸,你在说什么?”韩希彻笑了笑,一脸不明白父亲说了什么的模样。
“你——”韩父突然想起这是在医院,声音又压下去半截,严厉的眼神瞥了一眼向槿诺,又看向儿子,“你以前同那些女明星拉拉扯扯,也就算了,不敲打你不代表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一回是不是有些过头了,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不知道什么女人,竟然闹到住进了医院!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让我这张老脸和韩氏的名声往哪搁?!”
“咦……”宋芳菲盯着向槿诺看了半天,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老爷,这女人不就是上次阿彻带回家的那个么?还以为是什么新出道的小明星,原来是个……女佣?”
来的时候时间太紧迫,来不及换上新的衣服,被宋芳菲这么一说,向槿诺更觉得有些不自在了,支支吾吾地立在一旁,脸红到了耳根。
韩父被提醒到,也盯着那穿着不起眼的女佣服装的女孩子看了半天,果真是上次就同儿子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韩父的脸色当即便拉了下来,“阿彻,韩氏财团的继承人同一个女佣搅在一起,这件事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搅在一起?”韩希彻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爸,她只是我新聘请的秘书而已。”
“秘书为什么会穿女佣的衣服?”宋芳菲步步紧逼。
韩希彻望了一眼向槿诺,气定神闲,“她当然要穿女佣的衣服,因为一星期之后,招待贝先生的宴会,我打算让她来一手负责。”
贝先生?宴会?向槿诺有些懵了,她什么时候要负责宴会了?
韩父有些狐疑地看着韩希彻,“本来不是说让芳菲来负责这件事么?”
“原本我也觉得让小妈来处理就好。”韩希彻微眯着眼睛,别有深意地凝视了一眼宋芳菲,继续说道,“但贝先生是我们的大客户,既然我已经快要接手韩氏,以后像贝先生这种客户的招待还是由我来处理比较好。况且——前几次贝先生来都是由小妈负责接待的,可是按照贝先生的反应看来,似乎并不怎么满意。”
这一点韩希彻的确没有撒谎,虽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在每一次接待时宋芳菲都可谓尽心尽力,但不管她怎么别出心裁掏出十二分热诚来接待,贝先生的反应总是淡淡的,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致。
但宋芳菲做不好的事情,这看起来就没什么阅历的小丫头能够做好?韩父对此有些怀疑,但他的怀疑立即便被儿子那沉着淡定的回答给打消了。
“没有能力的人,我怎么可能招揽来身边。”
“好。”韩父沉吟半晌,还是答应了儿子,“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
原本还指望韩父拒绝,没想到却这么轻松就答应了下来,宋芳菲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贝先生可是他们韩氏财团的大客户,能笼络住了他的人心,在日后争夺财团权利的时候就可以作为一个不小的砝码,所以她对那个贝先生,简直就是付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心血,可那贝先生不知道是因为自小在国外长大,还是天生性格就古怪的原因,任凭她怎么别出心裁,他似乎总是不买她宋芳菲的帐。
同贝先生的合约已经快要到时间了,这一次能不能让他同意继续合约,也是关乎着是否可以在韩老先生面前重重的邀上一功。
就这样放手,她实在……不甘心!
“你觉得呢?”
正在心里暗暗发狠,却突然听到韩老先生这样问,狠辣的目光在宋芳菲的眼中闪了一闪,等她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却只剩对晚辈的慈爱,“老爷都同意了,我当然也觉得好。”
把这个机会让出去没什么,只不过,她得不到的,韩希彻也别想夺走,她办不成宴会没关系,但她可以在暗地里毁掉这场宴会……宋芳菲温柔地笑着,挽着韩老先生的手臂走出了房门。
“贝先生是谁?宴会又是什么?”等韩老先生和宋芳菲前脚刚走,向槿诺就将自己憋了好久的疑问问了出来,看到韩希彻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倦容,突然想起了他现在还有伤在身,“呃……你现在,还好吧?”
总算想起来问一下他的情况了么,韩希彻回想起她把自己推到在地板上的那一刹那,就恨不得直接拎着她从病房的窗户丢下去。
冷冷的嗯了一声,才甩出硬梆梆的几个字:“暂时死不了。”
向槿诺假装听不出他的情绪来,认真问道:“那个……刚才你同韩老先生说的那个什么宴会让我负责,是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韩希彻扫了向槿诺一眼,“关于贝先生的资料喜好,等回去之后我会找来给你。”
“不不不不……”见他的确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向槿诺着急了,“我根本就不懂什么布置宴会接待客户的事情,万一搞砸了,到时候……”
“没有万一。”韩希彻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去公司么,如果办的成,你随时可以去公司,如果办不成……不必我说什么,那个女人都不会让你好过。”
向槿诺呆若木鸡,那个女人,指的应该是宋芳菲吧……从她刚才的样子来看,已经对于韩希彻将接待的事情交给自己很是不满了,如果再让她抓住什么把柄的话,绝对会好好收拾她的……
况且……向槿诺攥紧了小拳头,韩希彻虽然可恶了一些,但还是说话算话的,只要自己负责的接待宴会让贝先生满意,她就可以进到公司了,就算为了这个,她应该赌一把!
斗志在一瞬间充斥满了向槿诺的身体,不过就是一个接待宴会而已,就算做的不太成功,可也应该不会太差才是。
可当关于贝先生的资料以及以往宋芳菲负责的几个宴会资料厚厚一叠呈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向槿诺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不管是场地的选择布置,还是菜色的安排,甚至就连现场演奏的乐曲,宋芳菲的选择安排都可以成为完美无缺,而她既没有经验,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想要在接待宴会的举办上超过宋芳菲,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下可怎么办啊……”向槿诺苦恼地抱着脑袋扑倒在宽大的桌面上,看这些资料有什么用,就算看到她可以一字不差的背下来,最后能搞出的玩意也顶多是照搬宋芳菲的那套吧……
回想起先前韩希彻将资料交给自己时的场景,向槿诺就有些脊背发凉——
“这些就是全部的资料了,我希望在一周之后你能够让我看到一个满意的宴会。”韩希彻将手上厚厚一叠资料举到向槿诺的胸前,手一松,那叠沉甸甸的东西几乎快要将向槿诺的手腕给压断。
“如果……让你,呃,我是说如果,不那么满意的话呢?”向槿诺问的很小心翼翼,韩希彻的脑袋上还缠着一层纱布,这让她很有些内疚,因此在对着韩希彻的时候原本就不多的气焰更是收敛了好几分。
“不满意?”韩希彻眉梢轻挑,眼神冰的似乎瞥到的地方都会结上一层冰,“我,决不允许出现不满意的情况,否则……”
后面的话韩希彻就没有再说了。
很多时候,沉默反而比语言上的任何恐吓都更加具有杀伤力,比如此刻的韩希彻对于向槿诺,至于那个否则后面可能出现的内容是什么,向槿诺真的是一辈子都不想要知道。
但韩希彻似乎很想让她知道,不由分说就将眼前抱着一叠资料的她揽紧怀里,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紧张的心跳。
她越紧张,他就越满意,她的表情越是惊慌失措,他就越是喜欢欺负到她更加惊慌失措,这应该算是他目前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身处在阳台上,下面不远处就是正在忙着的福婶他们,如果发出什么太大的响动,下面的人就一定会注意到上面。
看着她想反抗却又害怕招来其他人关注而不敢反抗的模样,韩希彻的心里顿时感到无比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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