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要出门,梳的简单些。”
樊灵萱对于恭维的话并没有多么的欣喜,好听的话她听过很多,不好听的话,她也从来都没有听少了,她自己尚且还可以能够明辨是非,那是一次又一次的从经验中得来的。
“是,可是姑娘,老夫人那边不去请安真的可以吗?”兰溪虽然很乐意看自家姑娘能够硬气一点,不被欺负,可是这未免也太过了,毕竟现在老爷夫人不在,万一那些人要是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该怎么办?
孤立无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下一次只怕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怕什么,她既然不愿意看到我,我又何必去恶心她呢。”樊灵萱想的很明白,既然这一家子人都不希望她出现,那她又何必出现呢,更何况就算是去尽孝了,也没人会在乎她是不是真心,外人也不会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去尽孝道。
日前闹了一闹,那些人必然是已经明白这个家里的样子了,那从今往后无论从宅子里传出去什么都会有人有着独到的见解的。
“姑娘……”
兰溪听了这话,那正在为樊灵萱梳头的手抖了抖,她记得从前不是这番说法的。
樊灵萱从前是日日早起去请安,没有一日是会落下的,无论樊老夫人见或者不见,风雨无阻。
这一夕之间的改变未免也太大了,竟然让她有些心焦。
“姑娘,今早厨房煮了莲子粥,快些趁热喝了吧。”
适时明颜带着两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的是今日的早饭。
樊灵萱并没有言语,甚至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但是她却能从铜镜里看到明颜,姣好的容颜,却有着狠毒的心思,她自问一向待明颜不薄,可结果却是背叛,可见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佞臣。
明颜自然知道樊灵萱对她的态度已经改变了,那么明显的变化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自从那日樊老夫人寿辰之后,兰溪可比她要受重用,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让樊灵萱看出什么了。
她又不能去问,所以也就只好越发的勤奋了,总要找回从前的那份信任才行,要不然可不好办事。
她不动声色的摆好了饭食,然后便去柜子里拿衣服。
“姑娘今日穿这件粉色的衣裙吧,最显姑娘的气色了。”
“不了,要那件青色的。”樊灵萱这才开口说话。
明颜闻言并没有动起来,反而愣了一下,她从前记得樊灵萱最喜欢粉嫩的颜色,怎么突然之间就不喜欢了呢?
“是姑娘最喜欢的一身衣服……”
“喜欢是喜欢的,总不能一直都穿着,收起来吧。”
樊灵萱从前的确是喜欢那种艳俗的颜色,甚至是总是穿一个颜色的衣服,那都快要成为她的标识了,倒也不是被强迫的,而是真的很喜欢,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年都在想些什么,明明也是诗书礼仪教出来的,怎么就没有喜欢一些清雅淡然的颜色呢?
“粉色乍眼,姑娘换些别的颜色的衣服也是好的,如今大病初愈,不如先做几身衣服,去去晦气。”
明颜替樊灵萱簪上了最后一支钗子,也就梳妆好了。
她原本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就算是说了樊灵萱也当做是耳旁风,现在总算是能听进去她说的了,她自然不会闭口不言,无论对错,该说的总要说了。
樊灵萱对于这个提议很赞同,她从前虽然没有缺衣少穿,可是一向眼光都不是很好,现如今多活了那么多年总是有所改变的,若是再穿从前的那些衣服,也只会觉得别扭,倒不如趁着机会换一换。
“也好,那就趁着今日出门去采办吧。”
明颜这个时候立马见缝插针,“姑娘要出去,我这就命人去备马车。”
“不必了,兰溪跟我出去,明颜你这段时日照顾我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樊灵萱对自己的发饰很满意,那三千青丝都用一根发簪挽住了,一个小小的发髻盘在了头顶,干净整洁。
明颜眉眼低沉,暗含恨意,从前樊灵萱什么时候不是对她言听计从,现在的这种疏离她倒是很意外,可是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难道就只是因为寿宴上的事吗?
“是,多谢姑娘关怀。”
她咬紧了牙关,只恨樊灵萱不识时务。
樊灵萱对于明颜的反应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样,若是不激起明颜的愤怒,那有些人怎么可能会迫不及待的动手呢。
樊灵萱用过早饭直接就和兰溪出门了,又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天气,府外长街上行人依旧,丝毫没有感觉到皇室的悲戚,那叛乱仿佛如同昨日,可是人死事休,转眼即忘,就连街头的流言蜚语都没有那往日之事。
“姑娘,你这样抛头露面的真的好吗?”
兰溪跟在樊灵萱身边,半步也不敢慢,生怕自家姑娘突然之间就消失在人群里了,毕竟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就这样无所顾忌的出门,往日里那都是坐在马车上,好歹也跟着个护卫的。
“无事,谁家姑娘不出门的,三姐姐,四姐姐又或者是那些妹妹不是都闲着没事就出门嘛,怎的我就不行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樊灵萱只觉得自己从前是固步自封,不出门,不见人,是真正的规矩,可是天澜国对女子的规矩并没有那么严苛,女子也可以学习诗书礼仪,只是不能考取功名,甚至还有女子带兵打仗,上阵杀敌的,也出过传奇色彩的女子。
她怎么就不能了,要说起来她的那位三姐姐就是因为外出遇到了三姐夫南安侯,这才一跃成为了侯府夫人,三房显摆的资本就来自于这个,如今却要用世俗困住她,可真是没道理。
“可是姑娘从前不是这样的,姑娘这一病变了好多。”
兰溪虽然觉得樊灵萱是越变越好了,可是这样的转变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兰溪,知道我为什么把明颜留在家里吗?”
樊灵萱知道自己的改变迟早会让人发觉,那倒不如利用起来,装疯卖傻谁不会,她照样可以。
她明知道那家子人欺软怕硬,若是不硬气起来来日又将会是与往日一样的下场,她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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