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日子转瞬及至,柳絮语好似担心池凉寂会称病推脱一样,头一日还派人送了好些珠宝首饰,锦衣华服,甚至还送了一些滋补的良药,美其名曰和妹妹一见如故,十分投缘,又见妹妹身形薄弱,才送了这些东西,还托人叮嘱池凉寂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话里话外都是知心姐妹的关怀之语。
可池凉寂心知肚明,她们不过一面之缘,哪来的什么姐妹缘分,况且这一面之缘说不定都是有心人安排为之。
池凉寂看着满桌子的东西,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禁又思念起沈渊,如果他在就好了,说不定自己就不用应付这些了。
可有些事注定躲不过,约定的日子一到,池凉寂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进宫去,拜见那位过分热情的伶妃娘娘。
池凉寂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昨日心底有事,又没有睡好,眼底都是鸦青,静言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再三叮嘱规矩礼仪,不要失了仪态,更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池凉寂听着静言反反复复的絮叨,其实有些烦闷,毕竟她也不想进宫的,可她念着人家也是为自己着想,又是沈渊的心腹才忍者情绪老实听着。她虽然久居内围,也知道宫廷深似海的道理,更明白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热情,只是不知道这位伶妃娘娘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应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正打扮着,就又有小丫头进来传话道:“夫人,宫里的马车已经到了,说是来接您的!”
池凉寂疑惑,竟然这么早!
她忙回道:“知道了,我快好了。”转头又对莲心道,“稍微快点,不用搞的那么复杂华丽。”
莲心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边回复道:“夫人,到底是进宫,也不可太随意啊!”
“我知道!”池凉寂选了一支素雅的玉钗递给莲心道,“就这吧。皇宫佳丽三千,我打扮的过分华丽算怎么回事,只要得体合宜便可。”
静言在一旁听着池凉寂的言语,难得的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观点。
池凉寂很快收拾好自己,一身素雅又不太多清冷,终于坐上了去往皇宫的车马。
路上自然是静言并莲心随行,只是主仆三人都说不好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一路上静默不言,池凉寂也在心底给自己默默打气,暗暗提醒自己务必小心谨慎。
不一会儿,车马便进了皇宫,之后又换了一顶软轿,直接将池凉寂送到了伶妃娘娘的宫殿。
池凉寂一下马车,就有个灵巧的小丫头笑眯眯走上前来扶她,眉眼弯弯儿的说道:“陆夫人可来啦,我家娘娘这两天一直念叨哩。”说罢还偷偷打量了池凉寂好几眼,又欢欢喜喜的称赞道,“早就听说陆夫人国色天香容颜娇美,今儿一见,果然是叫人见之忘俗啊!”
池凉寂微笑着点点头,心道:“好伶俐的丫头,看来伶妃素日里没少调教。”
池凉寂暗自打量宫殿环境,倒是心生喜欢。这院子内外种满了花草,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好似一个精致的大花园,说起来,与自己的落花阁倒是有几份神似。
池凉寂也不敢表露什么情绪,只暗暗打量,亦步亦趋的随着伶俐小丫头的指引,一步一步往内殿走去。
经过主殿的时候,池凉寂不由生出疑惑,只好望向身后的静言,微微皱了皱眉头。
静言立马意会,笑着问道:“姑娘,劳您辛苦专程来接我家夫人,只是老奴疑惑,怎么伶妃娘娘不在正殿见我家夫人呢?”
那姑娘也是个聪明的,自然听明白了静言话里的意思,她也不恼,始终笑眯眯的,对静言微笑着解释道:“姑姑说这话不就见外了,我家娘娘与陆夫人一见如故,就和自家姐妹一般,在正殿接见不就见外了,自然是在内殿,这样方显出亲密。再说了,今儿伶妃娘娘请夫人进宫,不过是说说姐妹们的体己话,用不着那么正式的。”
小姑娘一番话说得灵巧,便是静言也不好多反驳什么,若是拿出“不合规矩”“有失礼仪”这些话来反驳,倒是显得她不懂事了,人家都说了“一见如故”“亲如姐妹”,自己再说这些话不就显得池凉寂拿乔故意疏远伶妃了吗?
静言也只好浅笑不语,算是认可了小丫头的说辞,然后默默提醒自己愈发小心才好。
很快,一行人便行至伶妃内室,池凉寂一进屋内,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熏香,这香味有些上头,她有些不喜,但在别人的地方,她自然不好表现出来。
此时伶妃一身轻便的居家简装,看起来很是随意,她此时正在一大堆衣服前挑挑选选,好似没有发现池凉寂进来了。
池凉寂谨记规矩,忙朝着伶妃拜礼问安。
柳絮语背对着池凉寂受完礼,才故作惊讶的转身道:“呀,妹妹来了,怎生这般轻手轻脚,倒是吓我一跳呢!”
池凉寂淡笑不语,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就好。
柳絮语上前亲亲蜜蜜的拉住池凉寂手道:“妹妹终于来了,可叫我好等,来来来,咱们姐妹坐下聊天。”说罢便拉着池凉寂在美人榻上坐下,其亲密情状,真似姐妹一般。
池凉寂少有姊妹,很是不习惯这样突然的亲密,而且伶妃娘娘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是种很特别的熏香,初初闻来甜蜜,久了便有些腻,尤其是她们这般靠近,叫池凉寂有些不习惯。
她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背脊,暗暗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
柳絮语倒是未曾察觉,还高兴的使唤到:“绿巧儿,去把陛下昨日赏的果脯点心拿来,叫妹妹也尝尝。”说罢又转向池凉寂,欢喜道,“我昨儿特地留下的,味道极好,你定然喜欢的。”
池凉寂浅笑道:“多谢娘娘记挂!”
“哎呀,还叫娘娘呢,妹妹怎么如此见外,我与妹妹一见如故,十分亲切,叫我絮语姐姐即可。”
池凉寂不敢接受这样的“恩宠”,只好故作不识趣道:“尊卑有别,臣妇不敢僭越。”
柳絮语佯装微怒道:“你啊,就是在陆府待久了,都变得呆闷了,要我说啊,你以后可是要常常进宫,这一来二去的熟悉了,看你还敢不敢这样生分。”
说话间,那位唤作绿巧的伶俐丫头已经带着一大堆的吃食在楠木桌上摆好,恭请二位主子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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