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渝不是去了趟南京吗？你可以找她商量，或者找程艋谈谈。你们是相互喜欢的......”顾轻舟道。
叶妩点点头。
“我也觉得。”颜洛水也附和，“阿菀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是阿渝支持我们。”
叶妩抿唇笑笑。
顾轻舟也露出了笑容，轻轻揉了下叶妩的长发。
她心情很糟糕。
司芳菲死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郭瑾又昏倒了，她也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伤心。
司行霈则打电话，把这几日的军务处理好，让人明早就去新加坡，帮助程艋。
“......我不去了，你们多费心。”司行霈对胡钺道。
胡钺诧异看着他：“司帅，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留下照顾阿瑾，其他的事，我都不管了。”司行霈道。
“您是怕少夫人误解您，故意躲懒？”胡钺笑起来。
他们私下里，总爱调侃司行霈和顾轻舟。
他们两个的恩爱，已经成了全军皆知，所有人都羡慕他们的伉俪情深。
胡钺和胡峤儿从前都不相信这种感情，如今见到了，终于信服。
他们甚至有点嫉妒顾轻舟了。
“不是。”司行霈否认，“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必须要留下来照顾阿瑾，我媳妇会误解我的。”
“您这么怕少夫人？”胡钺再次笑起来。
“她比较凶悍，我怕她揍我。”司行霈道。
胡钺哈哈大笑。
他们又说了几句闲话，挂断电话。
司行霈回到卧室，瞧着床榻上虚弱躺着的女孩子。
郭瑾的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双目紧闭。
他伸手，替她拭去，低声道：“别害怕，你只是做了噩梦。”
顾轻舟和颜洛水、叶妩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等消息，并未离开。
她们在等待。
一旦确定没事，她们就要去照顾郭瑾了。
颜洛水心神恍惚。
司行霈则靠在床头，看着郭瑾。
他脑海中乱成了一团麻，很多事都串联不通。
“轻舟，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人类有七窍，各有灵魂。你猜，人类的哪一颗脑袋里，是不是有两个灵魂？”司行霈突然问顾轻舟。
顾轻舟猛然抬眸。
她的眸光，清澈透亮，宛如寒冬腊月里的湖泊，清冽冷漠。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她蹙眉。
司行霈不答，继续道：“你还跟我说过，人有善恶，人有命运。你还说，世界本身就是个循环。
每当一个生物衰竭，就需要另一个生物的补充，而这一代代的轮回，都会产生另一个生物。”
顾轻舟的呼吸变急促了些，心跳加速。
她的心跳快得有点超负荷了。
司行霈说的这些，都是她曾经说过的。
“你想告诉我什么？”顾轻舟盯着他。
她不愿意被骗，哪怕司行霈是她丈夫。
“我在想......”司行霈道，“我们活在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令顾轻舟浑身发凉。
她的手脚，都有点僵硬。
她不敢置信，却强忍着镇定。
“那是人的本能，你为何反过来问我？”顾轻舟反问。
“不，你不懂。”司行霈道，“我在想，你和我的人生，是不是被安排好了的？”
“胡搅蛮缠！”顾轻舟怒斥。
她的脸涨得通红。
司行霈看了她，眼底流露出悲痛：“阿蔷，我真的觉得我们俩被操控了。我们都是傀儡，不仅仅是我，你也是。”
顾轻舟惊骇，后退了半步。
她的身体发软。
司行霈的这句话太恐怖了。
她摇摇欲坠。
“你想什么呢？”司行霈忙扶住了她，“别吓唬你，轻舟！”
“我不知道！”顾轻舟道，“阿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的情绪崩溃了。
她扑入司行霈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她想到自己从小的生活经历，就感觉自己是被操控的。
她的人生轨迹，被安排了，她逃脱不掉的。
“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的。”司行霈拥住她，柔声道，“轻舟，没事的。”
他不停哄着顾轻舟。
顾轻舟失魂落魄靠在他的肩膀。
司行霈抱着她，亲吻了她的面颊。
良久之后，顾轻舟才慢慢平复情绪，恢复冷静。
她的表情，仍是冰霜覆盖似的。
“司行霈，你先出去。”顾轻舟推搡着他。
司行霈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我让你出去！”顾轻舟厉喝。
她的声音很尖锐，带着歇斯底里，像一只濒临绝境的猫。
司行霈的心颤动了下。
他松开了顾轻舟，转身往外走。
他走出门槛时，回首看了眼顾轻舟。
她靠着枕头，阖眸休息。
司行霈的脚步顿了顿。
他关了房门。
他的副官在门外守着，看到他，问他怎么样。
司行霈摆摆手。
他坐下来抽烟。
副官给他点燃，问他怎么了。
司行霈没说。
他抽完了一根香烟。
他的手指按住了额角。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医院派了辆车过来，将郭瑾接到了医院。
颜洛水和司行霈陪同着。
郭瑾醒过来的时候，眼睛睁得很大。
“醒来了？”颜洛水高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郭瑾声音嘶哑，“谢谢姑母、二姐。”
颜洛水笑了笑，示意她稍微缓口气，然后对众人道：“既然醒了，我们先吃饭吧？”
众人散去，各自用餐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颜洛水和郭瑾。
她握住了郭瑾的手。
“小妹，我是姑母，你叫声姑母。”颜洛水道，“阿璟是你哥哥，他不常回来。以后，他就是你的依靠，知道吗？”
郭瑾嗯了声。
“你父亲和姆妈都不在了。你母亲是你唯一的家人。你的祖父，已经年迈，你要好好孝敬他。”颜洛水道。
郭瑾听到了祖父两个字，眼眶微酸。
她咬着嘴唇，忍住泪。
她没有哭出声，可泪水还是顺着她眼角滚落。
颜洛水拿了纸巾给她擦拭，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难过。阿爸去逝，姆妈疯魔，阿瑾，我很心疼你。你要坚强。”
她的语调温柔而慈爱。
郭瑾哽咽着点点头。
她眼眶里的眼泪还是滑了出来。
颜洛水帮她擦干净。
“姑母，您和我父亲是不是早有预谋，所以你们从来没怪罪我。”郭瑾突然问。
颜洛水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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